而手中血书的最后一页,宁和说出了他去上京所要投奔之人,正是恩国公林郁。
他以为,氏族中还会有人与他一般赤诚,没有被权势与钱财泯灭良心,那个声名远扬,品德极高者,会是他最终的依靠,他定会庇护他,带他面圣。
可为何事到如今,宁和毫无消息,太子与宁家也安然无恙,究竟是宁和未曾有机会见到林郁,还是见到了林郁后,他出了事?
林家当真无辜,还是苟合其中?
这些顾诚因不得而知,但他能够确定的是,若有朝一日,此事当真能呈于殿前,林家必定卷进是非当中……
这样的重罪,依照他对圣上的了解,定是宁错勿漏。
顾诚因心中似是瞬间空了一块。
若那一日真正来临,温温可会怪他?
若会怪他,他又该如何抉择?
情感与理智将他反复拉扯……
寒风在耳旁呼啸,怀中的人鼻息渐缓,她如猫儿一样缩进他的大氅中,不知身后的人,正在端倪着黑暗中的她,轻抚着她的脸颊……
八日后,马车终于回到台州,这一路上他们又经历了两次暗杀,林温温虽然还是害怕,可已经没了头一次时的那般惊惧,甚至于躲在顾诚因身后时,还出声提醒他哪侧有人。
台州地界,有兵士把守,那些暗卫不敢轻易进入,再加上牛单一早就在台州布置了他们的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传进他们耳中。
林温温在和珍珠见面的时候,两人抱头大哭,所有的情绪似乎在此刻才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顾诚因不在的这段时间,虽有人替他顶着,但还是积攒了许多公事。
没了他在身旁守着,林温温便与珍珠有了说不完的话。
她最先问的便是顾诚因可有为难珍珠,又问珍珠可曾埋怨她的离开。
珍珠擦了擦眼泪,实话与她道:“我知道娘子走了,打心眼里是为娘子高兴的,可……可我也的确害怕……娘子是不知道,郎君那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那时我也曾怨过娘子,为何不带我一起走,万一郎君有个三长两短……我多半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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