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他累得靠在一处大石旁,干裂的双唇渗着血迹。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与车轮滚动的声音,林信立即扶起山石,摇摇晃晃站起身,眯眼朝那远处张望。
然那马车声戛然而止。
林信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硬撑着提步朝那边走去。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林信脚步顿住,又是朝四下警惕地一番张望,就在他犹豫着不敢上前时,那车帘忽然被人撩起,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视线中,只一个侧脸,便让林信当场愣住。
从台州出发,马车行了半月之久,一路上出奇的安稳,没有想象中那样凶险,等今日翻过此处山峦,便能看到上京。
一个时辰前,牛单带着几个人先行一步,说要去与顾诚因汇合。
想到顾诚因今日能来接她,林温温莫名忐忑了一路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可马车刚来到山间的一处空地,忽然又停了下来,珍珠正觉得奇怪,想要问问缘由,谁知一撩车帘,才发现那马车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然而就在珍珠焦急地四下张望时,不远处一个声音传入了她耳中。
“珍、珍珠?”
马车里的珍珠不由一愣,“娘子,我怎么听到有人叫我?”
尤其是那声音,虽然已有许久未曾听到,可还是熟悉到令人心中陡然一跳。
她再次掀开车帘,眯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朝马车跑来。
珍珠不可置信地用力眨了眨眼睛,最后她连忙拉住了一旁的林温温,激动道:“是二爷,真的是二爷啊!”
马车内的林温温,自然也认出了那个声音,鼻根中的酸胀让她瞬间便泪如雨下,可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怔怔地坐在那里。
“别开门!”
她颤着声叫住珍珠。
珍珠惊讶地回头看她,再次说道:“娘子!是二爷来了啊,千真万确!”
然林温温却抬手拉住了珍珠的衣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是很想念爹爹,可一想到见面后要面对的种种结局,她便忍不住开始退缩,“不要开门,不要开门……我不要见他,我没有脸见他……爹爹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一定会嫌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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