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薛时野身后合上,很轻,却像是敲打在安连奚心尖上。
忽然之间。
先前消退下去的感觉再次回笼。
安连奚对上薛时野的眸子。
那双眼睛深邃,眼型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目光锐利,颇有种居高临下的睥睨之感,直让人感到压迫。
此时此刻,这双眸底如同染了一层深色,安连奚看不动其间的情绪,但他没由来觉得有些害怕,心脏紧缩。
“你怎么不说话啊……”安连奚道。
其实他更想问,薛时野为什么还在这里。
薛时野朝他走过来,声线低缓,“不是要沐浴?”
安连奚点了下头,“是要沐浴。”
然而,薛时野越走越近,及至最后,将他从床上抱起。
安连奚不知为何,有些慌了神,“我自己来就好。”
薛时野一时没回答。
安连奚:“你出去吧。”
薛时野:“你还病着。”
这话的意思……
安连奚不敢多想,声音低下来,带着丝慌乱,“我想自己洗,我自己洗就行了。”
薛时野似乎没有听到,径直便带着他行到了浴桶边,“府中的汤池已经改成了药池,今后也可去那里多泡泡。”
现在安连奚刚大病还未恢复,若此时进去,薛时野担心会出问题。
即使刘太医再三强调药力足够温和,可他仍是不想有半点不确定性存在。
安连奚现在哪里有心思去想什么汤池药池(),双手牢牢抱着薛时野的臂膀?(),“薛时野!”
薛时野:“不洗了?”
安连奚:“洗……你、”
很快,他整个人落入了浴桶之中,水声四起。
宽大的浴桶中,薛时野亦踏了进来。
两人都只穿着一件里衣,此刻沾了水,全都贴在身上,勾勒出身形。
安连奚眼神都不知道怎么放,“薛时野,你做什么啊……”
好像他一醒来,薛时野就跟变了个样似的。
薛时野深深看他,眼神极尽克制着,“给你沐浴。”
安连奚:“我自己可以的。”
薛时野道:“头不疼了?”
还有一点,但安连奚哪还顾得上着这个,他微微偏着头,很快就被掰过来,和薛时野四目相对。
视野里,薛时野看向他的目光幽邃,目之所及,还有隐约可看见对方衣衫下流畅的肌肉线条,淹没在水中。
水的温度不低,暖暖的。
安连奚缩在一隅,听到对面的人喊他,“小乖。”
安连奚眨眼。
薛时野一字一句,缓慢而轻易地开口:“下次身体若有不适,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