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连奚盯着他许久,这才偏过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然后才轻轻的‘
嗯’了一声。
薛时野:“我去叫水。”
安连奚:“嗯。”
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只木偶,只是木讷的听着对方的话,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就没过脑子。
直到有侍卫抬着水进来,安连奚听到响动,骤然一惊,直把自己埋得更深。
刚才薛时野说了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气息,最先踏入帐内的张总管陡然一滞,已是反应了过来。
再看其他人,也尽皆将头垂得低低的,丝毫不敢乱看。
薛时野见他们放下水,挥退众人。
及至此时,张总管退出大帐的前一秒状似不经意间地往他脸上一撇,将对方的面色尽收入眼,心中千回百转,各种念头纷沓而至。
薛时野淡淡扫了眼,张总管即刻掀帘而出,离开大帐后,他的脸上挂起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曾经他以为,冷心冷情的王爷,原来也有跌下神坛的一天。直到这一天,他才发现,对方竟然也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那满目的潮红与眼底一丝似有若无地欲求不满,唇边隐约还带着一抹餍足的模样,简直让张总管目瞪口呆。
安连奚等到帐篷里没有其他人的声音之后,才小声道:“你要做什么啊?”
薛时野的声音似乎由远及近,“洗洗。”
安连奚尚未反应过来,“啊?”
薛时野便已把他从被子里捞了起来。
猝不及防之下,两人四目相对。
薛时野低着眼,“方才弄脏了。”
弄脏了,几乎瞬间,安连奚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指尖上好像还残留着刚才的热量,在这刹那,温度似乎还有升高的迹象。
“我自己洗。”他说。
顿了顿,薛时野道:“嗯。”
一个普通的单音节,穿过耳膜,那种仿若被电流划过的感觉袭上心头。
安连奚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自己下了榻,往水盆走去。
薛时野跟在他身后,看着安连奚把手放进了盛满水的木盆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清晰过去,粉色的指尖此刻已染上了红色。可能是太过用力导致,看起来红的几乎滴血。
手还有点疼,安连奚洗的特别慢,也洗的尤其仔细,好像是要把刚才的那种感觉洗掉一般。
然而,越洗。
两只手的掌心连接着指节都更加疼了。
洗到一半他就停了下来,眉头微微拧着。
薛时野看着,不由上前,把他的手一把拉过,垂眼细细查看。
比起刚才,被水沾湿了的手指好像变得更加透红,薛时野目光闪过一丝疼惜,有些懊恼。
“我给你上药。”
安连奚听到上药,就禁不住想起先前薛时野给他上药的场面,下意识拒绝道:“不用了吧。”
只不过被磨了一下而已,他认为还不到需要上药的程度。
可是薛时野却没有多说,带着他就往榻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