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剪刀准备帮程居延把袖子剪开,可对方却直接把黏在伤口上的布料扯开,翻开的皮肉又一次滚出血珠。
这哪像狗?还是能吓死人的程处长!
“你——”景深额角跳了跳。
程居延笑说:“没事,不疼。”
景深无言地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这样?的伤,怎么可能不疼?!
他忽然?就有?些?没来由的火,一言不发地拿出消毒药剂,小心地帮他清理那些?还残留在伤口里的衣料。
程居延伤的是右手小臂,景深也终于近距离看到?了这些?荆棘纹路,他发现这些?纹路不是浮在皮肤表面的,而是像血管一样?,从内部骨骼处一路生长到?了皮肤表面。
程居延垂眼看着他,眸色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包扎完,景深松了口气,收起工具道:“你这个不方便看医生,我也不是专业的,实?在不舒服就还是去医院吧。”
“没事。”程居延道:“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景深看他一眼,淡声道:“那你早点休息吧。”
说罢,他就准备离开,可程居延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景深一顿,回?头看他。
程居延抬头冲他笑了下,说:“景老师,给我吃一口吧。”
景深抿唇,压下心底古怪的情绪,重新坐下来。
“你在生气?”程居延问。
“我生什?么气?”
程居延定定地看着他,试探道:“是警局那边不顺利?”
“挺顺利的,你们找的证据很重要。”
程居延不解道:“那你在生什?么气?”
景深侧头看他,哑火了。
对啊,他生的什?么气?
不对,他居然?会生气了?
景深有?些?心惊,他从小到?大的情绪都很淡,不会很开心,也不会很兴奋,更不可能生气,唯一一次失态就是那次醉酒让鬼魂啃食自己。
更多?的时候,他就像个旁观者?,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喜怒哀乐。
“景深?”程居延点了下他额头。
景深回?过神。
“想什?么呢?”
景深收回?视线不再看他,把衣领往下拽了拽道:“没什?么,你吃吧。”
程居延看着他雪白的脖颈,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看着那么脆弱,却又那么生机勃勃。
他喉结微动,布满纹路的手掌握住景深的脖颈,慢慢倾身过去,唇瓣轻轻贴了上去。
景深呼吸一滞,下意识闭上眼。
程居延确实?病的严重,连唇瓣都是滚烫的,烫的景深微微发颤,一股熟悉的酥麻感?从身体深处传来,丝丝缕缕的气息像是被人缓慢地吸走啃食,所有?的知觉都聚集在脖颈上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