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寺卿笑的开怀,“这自古,就是亲爹见到皇后也得行礼。”
“咱就不管那规矩了,来,爹您坐。”
父女二人相继入座,闲话家常,陶寺卿问了陶初一失踪时间里发生的事,陶初一也问几句大理寺衙门的近况。两人有来有往,相谈甚欢。
陶寺卿的目光从未离开陶初一,年轻时候的自己心高气傲,想着自己的孩子也定然会大有作为。奈何天不遂人愿,让他得了个痴儿,还在十八岁前病死了。可如今,他多个女儿,这个女儿满足了他过往对自家孩子的所有期望,也算得上老天对他的补偿。
“我只愿,你往后平平安安的就好,什么功绩伟业都不重要,好好活着最重要。爹希望你以后都开心顺遂。”
说着,陶寺卿就哽咽了。
历经千帆,陶初一看透了许多,人生豁然开朗,因果循环至今,全部一笔勾销,往后便是新生。就像罗老翁为南疆王制作了蛊毒,也在十数年后救了她的命。她救过陶寺卿,陶寺卿也救了她。
“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陶寺卿频频点头,“对,我们都要好好的。”
此时,门外忽然有侍卫来报,称礼部尚书登门,要见陶寺卿。
两人对个眼神,陶初一自觉到翠竹屏风后,隐匿所有踪迹。
接着,礼部施尚书进门了,他与陶寺卿先是照例寒暄稍许,而后便沉默了。
陶寺卿办过那么多案子,对人的细微表情变化了若指掌,哪能看不出来。
“施大人,有何难以开口的不妨直说,也许我能帮到你。”
施尚书登门,本就是要开口的,只是一贯的面子让他难以启齿。
半晌,他终于还是道出此行目的。上个月,施夫人和小姐去往老家淮南省亲,近几日回来了。可施小姐好像变了一个人,整日里念叨着鬼啊神啊的,底下人都不敢去西厢房伺候了。
施小姐过去喜欢听戏,可这次回来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出门就是为了烧香问道,在闺房里也到处张贴黄符,弄得道不道,家不家。
“别人都说她是中邪了,可,可我也是不信这些的。”
施尚书重重的叹声气,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他更担心女儿的安危。
陶初一在屏风后听着,这位施小姐的症状确实和书上描写的中邪很是相似。倒是个特别的案子。
思及此处,她便从屏风后走出来了。
施尚书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陶寺卿的视线,猛然回头,腾的一下站起来。
“皇后,皇后娘娘?臣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
陶初一想好了措辞,就说自己是专门替陛下分忧来的。
“不知施
()尚书可否让本宫见一见施小姐?本宫以前在民间还是学过一些道法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施尚书现在已经无计可施,只能病急乱投医。
于是陶初一和陶寺卿就随着他回了施府,府里其他人认得陶寺卿,但不知陶初一样貌,她行事倒也方便。
西厢房是施小姐住的地方,门外屋檐上挂着不少黄符,看上去阴气就很重的样子。
陶初一不叫其他人靠近,亲自敲响施小姐房门。
沉了好半天,终于有人开门了。施小姐露出面容,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空洞无神,倒真像中邪。
“施小姐,我乃仙风观俗家弟子,听闻小姐也喜好道法,特来一观。”
施小姐将她打量一番,让开地方,等于是同意她进门。
陶初一步入房间后,看到了里面的景象。桌案上、床头,全是符纸。花瓶里的花是纸扎的,墙上的画是奇怪的图纹,到处都透露诡异。
“小姐,您可真是修道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