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这句话说得极不客气,嘲讽之意相当明显,但谈幽非但不恼,反而纵声大笑起来,望向他的目光愈发温柔几分,道:“流光,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
流光无言以对,只轻轻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谈幽自然快步跟上,命人重新打扫了一间屋子出来给流光住下,又专门寻了几株仙草,熬成汤药给他祛寒。
流光自知身体确实不济,总算是配合了一回,躺到床上去睡了一睡。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觉得精神恢复许多,屋内半明半暗的,谈幽端了只碗守在床边。
那碗里盛着黑糊糊的药汁,隐约还冒着热气,当然不是刚熬出来的缘故,想必是谈幽特意使了个法术。
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由骄傲无比的二殿下做出来,难免有些古怪。
因此,流光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谈幽连忙伸手往他眉心一指,道:“喝药。”
流光道了声谢,半坐起身,自己端过碗来一饮而尽。
谈幽难得见他这样听话,一时笑弯了眼睛:“以后可不会再寻死了吧?”
“死过一回就已嫌太多,难道还要来许多次?”流光的声音像在冷水中浸过一般,冰凉彻骨。
“没错,”谈幽又笑,手指慢慢缠上流光的发,“地府阴气太重,你若当真散了魂魄,我还得想办法寻回来,来来去去的太伤身体。”
他话说得含蓄,言下之意却很清楚,反正流光无论生死,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流光心里明白得很,因而白了一眼过去,懒懒的不再理人。
谈幽倒并不纠缠,自顾自的取出那枚珍珠来把玩,手指细细抚过一遍后,突然兴致大起,在珍珠上配了一条五彩的丝绦,低头系在了自己腰间。
他一身紫衣已是贵气,如今再衬上这枚流光溢彩的珠子,竟然相当好看。
谈幽左看右看,甚是满意,却还要嬉皮笑脸的去问流光:“如何?好不好看?”
流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扯动嘴角,算是个笑容的样子,道:“殿下不必多花心思了。从今往后,我再不是别人手中的物品,我只是我自己。”
他语气这样认真,面貌虽然普通,却别有一种动人之处。
谈幽便也跟着认真起来,指尖轻轻摩挲那枚珍珠,侧头微笑。他平日里霸道惯了,即便说甜言蜜语的时候,也总带几分傲气,绝不像现在这般,薄唇含笑,眼底当真是柔情似水,深深凝视住流光。
“谁说你是物品来着?”他倾身向前,忍耐这么久,终于吻上流光的唇,哑声道,“你是流光,是我谈幽……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