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正的欢爱是这般模样。她光是想着,都觉得浑身发烫。她好喜欢阿宓迷蒙的眼神,喜欢她难以克制地抱紧她,唤她的名字,喜欢她的喘息,喜欢她失控地绷紧身子。许多皇帝做了昏君还是很有道理的。她醒来时,便生出干脆罢一日朝,今日便与阿宓多躺一会儿的念头。幸好止住了,不然阿宓多半要生气。明苏不由在心中敲响了警钟,她需警醒着些才好。不论如何,都不能怠慢政务,她与阿宓的境况,必得得将这天下牢牢地握在手中才好。下了朝,明苏一出大殿便吩咐往慈明殿去。玄过随侍在旁,有些奇怪,陛下早上才自太后娘娘那里出来,怎么下了朝又火急火燎地往那里去。他也只敢在心中想,口上是不敢问的。作者有话要说:手把手教学。明苏急着想见郑宓,早朝大殿距慈明殿那段路。她走得极快,若非顾忌着仪态,便要飞奔起来了。往来宫人见陛下,自是退避两侧,俯身垂首地行礼,明黄的衣摆在他们眼前一晃即过,等他们直起身时,陛下已走得老远。见陛下形态急迫,宫人们皆不免议论,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使得陛下急去处置。走到慈明殿外,明苏停下脚步缓了口气,又理了理领口袖口,转头望向玄过,玄过到这时哪儿还不知陛下如此急切是为什么,左不过是又想太后娘娘了。他显出认真的神态来,将陛下细细端详一番,而后抬袖弯身禀道:“陛下衣裳齐整,仪态上佳,容光焕发,气色亦明朗。”说罢,还竖了个拇指。明苏长长地出一口气,转身迈上台阶,心中又不免好笑,她与阿宓都这般相熟了,她却还如此惴惴,阿宓若知晓,必会笑她的。她这般想着,心情却十分愉悦,面上都带了笑意,满怀期待地迈入殿中。而后,她便笑不出来了。殿中不止有郑宓,还有顺太妃与明申。三人正说话,突然闻得步履之声,皆一齐朝门口往来。明苏的笑容凝在唇畔,眼角眉梢都一并搭了下来。她缓缓走入殿内,先是看了郑宓一眼,而后又不得不强作淡然,维持住面上的威仪。郑宓不妨她竟这个时辰来了,难免意外,又觉欣喜,她稍稍坐直身,望着明苏。明申原是挨着母妃坐的,半靠在母妃身上,听着二位娘娘谈笑,很是放松。这会儿陛下突然驾临,他忙站了起来,恭敬地垂手肃立。连顺太妃也跟着拘谨不少,先帝后宫的妃嫔自明苏逼宫后,便十分怵她,先帝驾崩后,在她面前更是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只她孤身一人倒也罢了,可她还有明申,纵使怕,也不得不壮着胆子,与皇帝搭话。“陛下可是刚下朝吗?”她笑着问道,形容很是慈和。明苏淡淡点头,算是答了话,而后走到郑宓身前,向太后行了礼,便坐到了一旁。她显然不大高兴。顺太妃即便瞧不出端倪,也知陛下此时兴致淡淡,还是少招惹的好。“陛下可用过早膳了?”郑宓问道。她早上离开时,阿宓特嘱咐了早膳的。明苏自然记得,回道:“用过了。”顿了顿,问道,“娘娘用过不曾?”郑宓道:“用过了,顺太妃亲手烹制了早膳送来的。”她话中提到了顺太妃,顺太妃自不好不说话,便笑着凑趣道:“是太后娘娘不嫌弃臣妾厨艺粗陋。”明苏便更不高兴,她都没有与阿宓一同用早膳。可她也知这不悦是没道理的,心下便有些烦躁,她不时地看郑宓一眼。郑宓与顺太妃说着话,察觉她心中的焦躁,借着宽袖遮掩,极为短暂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心柔软温暖,覆在明苏的手背上,明苏一下子就被安抚了躁意,她转头看向郑宓,郑宓冲她微微摇了摇头,要她乖一些。明苏终于有了笑意,郑宓见她笑,也舒展了眉眼,温声道:“陛下忙碌,有事便去吧。”明苏点头,站起身,行礼告退,当真走了。她突然地来,也没说什么话,太后让她离去,她便又走了。顺太妃看得一头雾水,不由道:“陛下来这一趟,便只是来问娘娘安吗?”这也未免太过殷勤了,一来太后并非陛下生母。二来太后与陛下也差不了几岁,要她恭敬侍奉恐怕也别扭。这般急匆匆地来见礼,又急匆匆地走,未免古怪。郑宓听她说着,目光却看向了明申,明申自陛下入殿便十分安静,乖巧地听大人说话。这会儿也在听着,他其实听得含含糊糊的,听出母妃语气间仿佛陛下走这一趟只为问母后安很奇怪。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陛下什么时候来见母后,为何来见母后,都合情合理得很,可他又说不上为何他会这样想。郑宓笑了笑,望向顺太妃道:“你若来得多,便知道陛下常来我这里,她独自待在前头,大臣们又都是男子,她觉着无趣,便会来我这里坐坐,不必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