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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既然下定决心铲除淮南王,派去刘陵住处“取书”的人自然不会对翁主客气。
他们借着取书的名义将刘陵府邸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排查一遍,连厨房、卧房都没放过。
满载竹简的十辆马车离开时,刘陵府邸已是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刘陵翁主被皇帝派人抄家了!
刘彻!刘娇!
你们给我等着!
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刘陵在心中发狠。
仅存的几个心腹门客凑上前,问道:“翁主,现在怎么办?总觉得陛下最近一直针对着王爷!”
“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刘陵好声没好气地坐下,愤愤道:“我父王何等聪慧才华,可惜时运不济,竟被这寡廉鲜耻刻薄无情的小子处处压制!”
“翁主息怒,小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我没生气,我只是……”
刘陵渐渐压下怒气,冷静分析现状:“自雷被进长安、金娥归家,刘彻便对我与父王连番动作,近来更变本加厉,而且……”
“而且什么?”
“今年开年他连续两次发动对匈奴战争,虽有天运庇佑让他发动的两场大战都获得胜利,国库却也因此一滴不剩,本该行休养生息政策,他却立刻推出武功爵制度,大肆聚敛金钱充盈国库,掌兵的卫、霍也都留在长安而不是派往边关……由此可见……”
“翁主,您莫不是在担心——”
“你说呢?”
刘陵面色冰冷无比:“聚敛钱财,集结大军,再加上近期一桩又一桩的针对父王的调查问话,他显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若淮南王举兵起事,便派卫霍率领大军,武力镇压淮南王的叛乱!
“如此一来,翁主岂不就——”
门客们纷纷担心刘陵的安危。
刘陵笑道:“要成大事必定会有牺牲,能够成为父王的皇权霸业的踏脚石,我虽死犹荣!”
“翁主怎可如此轻薄自己的生命!您可是您父王的头号谋臣和功臣!”
门客们极力劝说刘陵:“我等愿以性命护翁主离开长安,与王爷会合!”
“你们要我逃跑?”
刘陵有些惊讶。
门客道:“陛下已经准备好雷霆手段对付王爷,唯有翁主可助王爷化险为夷!”
又道:“趁现在陛下还没有正式与王爷决裂,翁主要早做打算!”
“我……”
刘陵有些迟疑。
她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长安,但想到刘彻这些年对自己的无情刻薄,以及淮南王府即将陷入的危急局势——
“好!我听你们的!立刻收拾行李!三天内离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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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用学富五车形容学问渊博家学深厚,而刘陵在长安城的住处就收藏了整整十车的竹简,其中甚至有不少是皇家书库也没有收藏的精品珍品,淮南王的富庶和底蕴可想而知。
整整十车竹简送到未央宫,奉命核查竹简的博士们自然欣喜若狂。
“翁主在长安城的家中就有这么多竹简,淮南王府的藏书必定堆积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