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放心,姣儿没事。”
在侍女的搀扶下,李令月起身,还未站稳便被陈阿娇一把抱在怀中:“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啦~”
李令月不以为然。
她前世身为大唐镇国公主,敢在大殿之上与全副武装的禁军拔剑对峙,孩童玩闹造成的磕磕碰碰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然而,在身为母亲的陈阿娇看来,她的宝贝哪怕不小心掉了一根头发也让她感到心痛滴血,见女孩稚嫩的手掌有红肿擦痕,顿时心间滴血:“还说没事!你的手掌都出血了!”
“可是——”
“立刻让医者过来!”
陈阿娇不容分说。
女儿是她的命!
……
……
连血丝都没有的手掌擦伤自然不可能有任何大碍,为窦太主服务的医者却碍于主人威严不敢直言,一通揉按敷药包扎,生生把李令月的手裹成大鼓包。
回宫的时候,陈阿娇对伺候四公主的女官们百般叮嘱,不许她们有任何懈怠疏忽。
“贵人,姣儿回去了!姣儿下个月再来找你玩!”
李令月挥舞小手向恋恋不舍的陈阿娇告别。
陈阿娇看到女儿小小年纪如此懂事,心里对刘彻也更加的爱恨交织。
……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来到宫门处,去年冬天被正式任命为校尉、负责统领敬武长公主的亲卫队伍的雷被下马,送公主马车进入皇城,然后率队回营。
他的队伍驻扎地毗邻剽姚营,今日又是骠骑将军率领大军回长安的日子,一路上不知遇见了多少剽姚营的兄弟,很快就被拉去一起喝酒了。
觥筹交错间,雷被有了醉意,朦胧恍惚的时候看到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你是……是……”
喝醉酒的脑子浑浑噩噩,支吾半天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最终,雷被放弃了,歪头睡下,鼾声如雷。
看到雷被昏睡,被雷被指着的男人也长舒一口气。
原来,他的真实身份是前面提到过的意外逃过一劫的淮南王翁主刘陵的门客。
为了给淮南王和翁主报仇,他隐姓埋名进入军营,凭借不凡的武艺和不怕死的狠劲成为剽姚营的精锐骑兵,随霍去病出征河西一带,立下赫赫战功。
当然,即便立下军功得到军爵,他对刘陵的忠心依然从未改变,为霍去病效力只是报仇大计的必要铺垫!
一旦时机成熟,包括卫青、霍去病在内,当朝皇帝倚重的所有人都将成为他的复仇对象,雷被这个带头冲进淮南王宫的逆贼更是罪无可赦!
……
……
李令月回到椒房殿,换好衣服去正殿向身为皇后的卫子夫请安问好,却在卫子夫处遇见了霍去病——他回朝后第一件事是觐见皇帝姨夫,得到允许后立刻带着同父异母的弟弟来后宫见皇后阿姨。
此时的霍光还是个十岁出头的稚嫩少年。
第一次远离家乡的他静静地站在如天神般英武的兄长身边,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眼前奢华陌生得超出想象的宫殿。
“见过四公主!”
看到刘姣蹦蹦跳跳前来,霍去病笑得很开心,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黄金小马:“打匈奴的时候顺便缴获的,四公主喜欢吗?”
“喜欢!”
李令月接过匈奴人的黄金小马,目光落在霍光身上:“他是谁?”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单名光,字子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