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转移之前,我们不能再任由疾病发酵扩散了。”他抱着孩子,轻拍着孩子的背,温和地看着大家,“我知道被迫留在这里的大家心中紧张害怕,也很疲惫,很遗憾现在还是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为了克服新一轮的难关,我们必须先再坚持一段时间。”
他转身,为众人介绍自己身后穿着防护服的团队,“这是生命研究院病理科中最优秀的十位成员,在病原被查清和解决之前,都将和我们一起共同面对困难。所以也请大家更有信心,积极配合生院作出的解决方案,早日脱离险境。”
他说话很有技巧,把自己放进了受苦受难的整个群体当中,仿佛他并不是在代表生命研究院发言,而是作为难民中的一员,正在为克服困难竭尽全力。
心灵已经伤痕累累的战地居民们哽咽了,眼泪不值钱似的流下来。
“我们一定配合,也相信您的一切决定!”
“求求您,带我们脱离苦海吧!”
“呜呜呜我好害怕呀……”
站在生院的研究员身后的几个视讯员分散开来,尽职尽责地抓住每一个令人动容的瞬间,从不同的角度拍下无数视频,粗糙剪辑之后,便会放上全星域的公用网络,循环播放。
岑薄平易近人地和群众聊了半个小时有余,才将熟睡的孩子还给那位母亲。
等到达原本的接见地点时,等得望眼欲穿的星主立即迎了上来。突逢变故短短三天,这位今年一百一十二岁原本保养良好皱纹少见的男人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血气空虚,苍老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化成一堆骨灰。
单独邀请岑薄进到一个还算完整的房间里,他开口的声音也是腐朽了的沙哑:“岑院长,这次的高烧……”
岑薄轻轻摇头,“没有任何文献可以参考,病源排查需要从头开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是么。”星主怔了怔,苦笑,“这可怎么办啊。”
整个星球都毁了,现在连仅剩下的几百万人都保不住了吗?
岑薄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星主整个人都灰白了,喃喃低语:“完了,半废墟星成废墟星了,x字编号在我手上流失了……”
他满脸痛苦与悔恨,还有时运不齐的恼火与委屈,令他完全失去了一星之主的气度与强大。
一只手带着冰冷的寒意落在肩膀上,伛偻着身体的老人茫然抬头,郎朗的声音便自耳边也从心头响起。
“如果连您都灰心丧气,那又让这些普通的居民怎么办呢?现在还没到必须放弃的时候,如果您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不妨去看看那些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完整的身体,失去了未来大半可能性的人们,是怎么继续坚持的。”
星主的脸因为这一番不留情面的话而涨得通红,他嗫嚅着嘴唇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解释自己暴露出软弱一面的理由,又在对方平静无波的视线里放弃了。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没有借口,也不能退缩。
他叹了口气,将这几天总是佝偻着的腰挺直了几分,认命般坚定道:“岑院长,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办到。”
于是岑薄体贴地给了他一个笑容,清风般拂去他心头的羞窘不自在。
工作好无聊。
想早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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