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想知道绿地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吗?今天就带你们去看看。”华素年是这么对他们说的。
路上。
何宴对华素年特意挂在马车上的商徽十分感兴趣。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五边形金属徽章,上面雕刻着两只交握的手,有“合作愉快”之意;手的上方是一个面具,左边一半是嘶吼的狼头,右边一半是微笑的鹿头。
华素年解释道:“这是通商凭证,车上挂着这个徽章,才能进出绿地。”
“这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吧。”何宴探究地看向华素年。
华素年点点头:“毕竟算是半张绿地通行符,管制得严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放了危险人物进去,绿地的安全还有什么保障?”
她探身出去将商徽暂时取回来,翻个面给众人看。商徽背后有道精致的扫描码刻纹。
“这东西是智能的,每次使用都需要持有人的虹膜激活,内含持有人的各项信息,还与征信系统相关联。”
何宴只想问:“所以你有这个是合法的吗?”
“按理说,”华素年顿了顿,笑起来,“我当然是没资格持有这东西的,但我们有老先生呀。”
不由天部落的人倒是不怎么避忌谈到“老先生”,但是一旦向他们追问“老先生”的身份,他们又闭口不答了。
“我手上这个是银标商徽。一共有金标、银标、铜标三种商徽,图案是一样的,就是所用金属的差别。金标权限最大,发行担保人是绿地那三位至高管理员,他们每人手上都有一个名额——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车上挂金标的商队呢。”说话间,华素年把商徽又挂到了马车外面。
何宴和邓长风虽然都在绿地长大,但对绿地的很多事情其实并不了解。
听完华素年的叙述,两人对视了一眼,但邓长风马上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一般移开了目光。
这一幕刚巧被挂完商徽坐回座位的华素年捕捉到,她脸上顿时浮现出不解的神情,偏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串串,低声道:“我刚才在部落里就想问,他们怎么了?昨天分房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怎么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
她带着串串去香樟院叫五人和他们一起去绿地的时候,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何宴和方遒两个领头的倒是一贯神情自若,但其他三个人就不太正常了,面容僵硬,神思恍惚,好像刚被雷劈过一般。
“没有啊……”串串也百思不得其解,昨天他们分房的细节,他一回去就向华素年汇报了,声情并茂,甚至情景重现,还被华素年批评“戏太过”了呢,可没漏掉啥呀!
华素年摸摸下巴:“难道说,在你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此时车内七人,除了华素年和串串、何宴和方遒两两一组窃窃私语,剩下三人都跟冰雕一样笔直地坐在座位上,动也不动,六眼发直地盯着何方二人看,三脸思考人生的表情。
何宴忽然停下和方遒的交谈,又转向华素年:“那银标和铜标有何不同呢?”
“铜标只能做一些小生意,比如买卖玩具、零食之类的……粮食、衣物、一般药品倒也能交易,但限量。银标的限制相对少一些,能买的量大一些,但也不能买卖武器、烟草、上瘾物。”
“一般药品?”何宴抓住了关键词,“听你描述,上瘾物似乎并不是特指‘非一般’药品,那‘非一般’药品又是什么?”
华素年暗暗感慨此人真是心细如发,嘴上道:“‘一般药品’对应的不是‘非一般药品’,而是‘敏感药品’——与觉醒有关的药品,包括但不限于抑制剂。
“有商徽的车队九成都是铜标,门槛低、不限量,担保人也好找,只要自身背景清白,给青铜界那些小官送点礼,铜标不难到手;银标就少了,担保人至少得是白银界的实权人物……白银界,你们肯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能拿到银标的商队,多少都有条件接触到科研资源,所以绿地也没有完全禁止银标商队交易敏感药品,但是管制得也很严。”
说话间,马车便到了绿地门口。
华素年撩开车帘,镇定自若地走出去,用虹膜激活了车上挂着的银标,供绿地守卫获取商队信息。
片刻后,审核通过。守卫掀开车帘看了看,见车里还坐着六个人,皱起眉头。
“你们以前来的时候没带这么多人。这五个生面孔怎么回事?”
华素年毫不慌乱:“生意越做越大,招新了嘛。我们这次来进货,量会比以往更大,多备些人手以防万一。”
守卫继续追问:“他们几个都是什么精神体?”
串串帮忙接话,指着何宴说“鹿”,指着邓长风说“树袋熊”,轮到方遒、孟昆仑和雪莉三人时,毫不心虚地说:“这三个是‘肉食者’,但都已经过了这个月的狩猎反应期了,您请放心。”
守卫将信将疑:“是吗?那两个‘草食者’把精神体放出来我看看。”
何宴和邓长风依言而行。
守卫的眉毛松了松,目光在方遒、孟昆仑和雪莉三人身上溜了一圈后,从兜里取出一支注射器来拆封。注射器里装着无色透明带着气泡的药剂。他将注射器递给串串,命令道:“给他们一人扎一点儿。”
串串露出为难神色:“唉,大哥,我们都有这么深的交情了,看在熟人的面子上,就免了吧。我兄弟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