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机和江归雪大吵了一架,江归雪觉得他不可理喻。
他已记不清那一架他们是因何而吵,又吵成何样,只死死记得结束吵架时,江归雪说的最后几句话——
“我承认,在我心里,那些事都比你重要。我以为你早就清楚。毕竟,一开始我就和你说得很明白,不是吗,如君?”
他愣愣地看着她,匪夷所思地发现她是真的在疑惑,没有一丝的嘲弄意味。
疾病带来的刺骨的寒,并没有随着疾病的消逝而离去,反而就此纠缠上了他,令他就算三伏天站在烈阳下,也只会感到凉意透背,坚冰碎骨。
恰巧就是那几天,多年杳无音讯的笼岛绿子主动联系上了尉迟如君。
“亲爱的如君旧友,展信佳……”
尉迟如君神情麻木地垂眼看着笼岛绿子的文字,却久违地感到心头又燃起了一朵微弱的火苗。
就如一开始他没能分辨出自己的“一见钟情”一样,轮回似的,在这“结束”之际,他亦未能分辨出这朵火苗又是什么,再次错判。
他高傲地心想:是了,从始至终,江归雪只是个赝品而已,我真正爱的人,是绿子。
第95章大雪
也不知今日是什么节日,到了人皆散职可以自娱的点儿时,窗外竟燃起烟花来。
龙型、凤型的花火尖啸着升上夜空,在璀璨的光辉里缠绵,隐约有男男女女的雀跃声传来。
于如今的绿地来说,纵使是在和平时期,能有这样浓厚的喜庆又热闹的节日气氛,也是极罕见的。
“来不及什么?”尉迟如君抬起一只手,虚虚扶在拉开的窗门上,语气淡淡。
他仍旧向着窗外,头微垂着,没有去看天上绚丽迷人的烟火,于是被衬得眉眼更显黯然。
他的背影与身遭漆黑寂寥的氛围化作一团,像枯枝残叶被沼泽吞没,也像野兽胃袋里各色血肉的融合,无论如何是扯不开、分不清的了。
江归雪莫名有种不祥的直觉,一步步堪称小心地靠近尉迟如君。
她并不害怕他。哪怕从杨无非那儿得知了这么具有颠覆性的消息,她也还是笃定,在尉迟如君的家里,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但她现在又确确实实感到了一阵不安。这种感觉令她感到陌生且迷茫。
“我以为你要走,或者……死?”江归雪走到离尉迟如君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