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一听皎皎的赞誉,弘历便隐隐放下了心,而娜仁……她也放心了。
能有这样一个未来皇后,或许是件好事。
而与弘历同年成婚的弘昼,他未来的福晋与富察氏相比便不大出彩,但她是弘昼见过,亲自选的,小夫妻相处,有什么比相互喜欢更紧要呢?
转年七月,弘历与富察氏、弘昼与吴扎库氏成婚。
成婚第二日,慈宁宫上下一早就做好了迎接小四福晋、小五福晋的打算。娜仁难得一袭正装,端坐在宝座上,宫女手上捧着的锦盒是她预备给富察氏和吴扎库氏的见面礼。
本来新妇入宫第一日是应该拜见如今的太皇太后的,不过她近半年来身子不大好,一直在小汤山行宫安养,雍正也不好为了小辈成婚惊动她老人家,如今是打算明日叫弘历和弘昼带着富察氏与吴扎库氏往小汤山行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
皇后亦是难得衣着雍容华贵,携了富察氏和吴扎库氏的手,一面缓缓行走在西一长街上,一面温声对富察氏与吴扎库氏道:“皇太后性子和蔼,最喜欢小辈,是顶好相与的,你们等会不要害怕,皇太后就喜欢你们这样年轻性子好的小姑娘。”
富察氏面带几分薄红,举止却从容得体,此时轻声应下,“是,多谢皇额娘提醒,媳妇记下了。”
吴扎库氏也是笑呵呵的模样,谢过了皇后。
慈宁门外,竹笑立在那里,静候多时。
见众人身影,便高声向内通传:“皇后娘娘、众宫娘娘、三福晋、四阿哥、四福晋、五阿哥、五福晋到!”
慈宁宫门一重重地被推开,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宫道上,两侧宫人齐齐行跪安礼,声音整齐清脆,打破了一夜的宁静。
富察氏眸中浮现几丝好奇,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裳,满心期待地踏入了慈宁宫的范围。
……清朝篇完……
娜仁觉着头脑昏昏沉沉的,她好像在做一场大梦,梦里,经历了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人生种种,尽在眼前划过,宛如一场大梦,梦醒时分,不知身在何处。
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仔细嗅嗅,仿佛是消毒水与茉莉花香混合在一起,身上暖洋洋的,是被阳光笼罩的感觉。
娜仁睁开眼,便被阳光晃得看不清东西,她微微眯着眼,想要抬起手挡一挡,却发觉无论左手还是右手,都沉甸甸的仿佛动弹不得,轻轻一动,还有些痛感。
她这是怎么了?
娜仁眯着眼,想要四下打量。
上一刻,她仿佛还是清宫中养尊处优,年迈寿终的太皇太后,在已是皎皎、安隽云、留恒、楚卿与已是母后皇太后的毓舒、已是皇帝的弘历的哭声中缓缓闭上了眼,深觉穿越一场,她虽然无能,但也算促成了些事,也算有些成就,可以安心闭眼了。
下一刻,便昏昏沉沉地仿佛做了好长的一场梦,从婴儿时呱呱落地在蒙古包中开始,回顾那漫长的一生。
幼年上京,少年受伤,封妃、封贵妃、封皇贵妃,乃至封皇后。
送走了一位又一位的亲人,守了一次又一次的孝期,抱了女儿、孙儿、重孙甚至玄孙、来孙,百年高寿,可以说是不负活了那一生。
再到此时,身处此境。
即便离开了光源,她还是眼前模糊,看不大清东西,甚至连脖子都拧不动,浑身上下散架了一样的疼,但她却隐隐地知道,她此时在哪里。
听到“吱吖”一声的推门声,娜仁下意识地转动目光看去,然后缓缓地、露出了极灿烂的一笑。
她听见有人在唤“清清宝贝——”
是极熟悉,几乎深入骨髓的声音。
妈妈呀,我回来了。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划过,隐入鬓发中。
她迷迷瞪瞪只觉又累又困,舍不得睡去却又睁不开眼了。
昏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念,是“等等,我刚才梦到那一串数字是什么?门牌号?地理位置?墓地号?十四位数号码,那么刁钻,总不能是电话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