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目光闪了闪,不由思虑仇良其人,其人在关要之时,帮助楚王的政治投机行为无疑获得了丰厚回报。
只怕此人等楚王继位之后,会被楚王引为心腹,会不会继续撕咬他?
李瓒点了点头,说道:“卫郡王,如今国家多事,时局艰难,京营先前又多生动荡,还是当由卫郡王暂掌京营兵事,以防歹人作祟。”
高仲平道:“京营数起变故,需要严厉整肃才是。”
因为,先前贾珩高风亮节的行为,赢得了李瓒与高仲平两人的充分认可。
而吕绛静静听着,两道浓眉之下,那苍老而睿智的目中,似是浮起一层厚厚阴霾。
贾珩低声道:“阁老说的是,自齐王之时,京营数次出现反逆之事,的确是应该好好整饬才是。”
李瓒将京营兵权重新托付给他,本质上也是为了防止接下来的继位动荡。
或者说,他先前的举动,赢得了内阁文臣的信任。
事实上,在权力更迭之期,以驸马掌控兵权,为新君保驾护航,实是正常不过。
这会儿,一个年轻的内阁小吏快行几步,举步而入殿中,禀告道:“阁老,后厨准备了饭菜,还请阁老用饭。”
李瓒点了点头,说道:“卫郡王,晌午了,一同用饭吧。”
待用过饭菜之后,还要为崇平帝哭灵。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随着李瓒落座而下,一同用起午饭。
李瓒放下筷子,问道:“卫郡王,辽东方面兵马屯驻当地,辽东方面如果后续战事结束,何时撤军?”
贾珩想了想,说道:“等明年开春,除留一部分兵马筹建辽东都司外,京营兵马当全部撤回。”
李瓒点了点头,道:“辽东平定以后,九边边镇也当裁撤兵丁了,九边边镇设立快有三十年了。”
贾珩道:“九边边镇屯兵近百万人,耗费国帑不知凡凡,是应该派员裁撤,转而筹建海师。”
李瓒问道:“卫郡王以为,海师筹建之后的经制应当如何筹划?”
这会儿,高仲平也将探寻目光,一下子投向那蟒服少年。
齐昆、吕绛、林如海几位阁臣也纷纷投以好奇目光。
因为,贾珩是大汉事实上的国策制定者,这是经过先前南征北战立下的赫赫功劳而确定而来的江湖地位。
贾珩道:“四大海师,东海、南海、北海,以及粤海水师,四部水师一部六万到十万水师兵马不等,以驻扎在金陵附近的东海海师,南海水师驻扎在台湾,北海水师驻扎于海州附近,主要威慑朝鲜。”
高仲平点了点头,说道:“常备兵力如此之多,耗费国帑不可胜计,如此一来,似乎也没有必要。”
“只是原先登莱水师、粤海水师、台湾水师等改制,便于指挥,并非再设新制,别的倒无其他。”贾珩温声说道。
齐昆点了点头,说道:“如是如此,倒也用不上多少兵马。”
贾珩道:“新君即位之后,如欲建立武功,准噶尔与和硕特两地,尚有袭扰我边镇之举,我大汉可派兵丁,远征两地,收复汉唐故地,宣威四方。”
吕绛皱了皱眉,说道:“两地皆为不毛之地,收复之后也于社稷无益,如此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实为智者不取。”
贾珩道:“吕阁老,先前我已有言,此为防微杜渐,以防草原虏寇势大,再有辽东东虏之患。”
他都不知道,这个吕绛对他从何而来的敌意。
其实还是当初贾珩完全抢了新政的风头,所提出的崇平新政,比之高仲平和吕绛在四川所推行的新政更为完善和全面。
高仲平接过话头,算是转圜了下气氛,说道:“卫郡王,待用过饭后,就上表请太子登基,此事不可再拖延了。”
灵前登基,但即位大典不会先筹办。
贾珩应了一声是。
……
……
大明宫,含元殿,偏殿
这会儿,可听得“咿咿呀呀”的哭声在四方响起,充斥于殿中,让人沉浸在一股悲伤的心绪当中。
太子妃甄晴一袭白色麻制孝服,拿着一方罗帕,正自哭天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