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布置的简朴但很热烈,新人先向主席头像三鞠躬,再向爹娘三鞠躬,然后两人相互鞠躬,这婚就算是结成了。婚宴当然是没有的,只在堂屋中间的桌子上摆放了一碟花生和一碟喜糖,新郎新娘礼成之后一人端着一个碟子给来参加婚礼的人分发喜糖和花生,人多东西少,每个人也就象征性的捏一个,再当面恭喜几句早生贵子之类的,基本就算完事儿了,闹洞房什么的根本不用想,林谷雨大概是11点左右出的家门,不到一点就回来了,人家新郎新娘现在根本就不入洞房,还闹啥呀?!赶紧回自己家吃饭去吧。
就这么参加了两三对新人的婚礼,新年一转眼就到跟前儿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公社放了假,柳东睿一辆自行车带着老婆和三个孩子超载去赶了年集。
是的,时隔这么久,西阳镇的年集赶在新年到来之前恢复了,或许是社员们对之前被割资本主义尾巴下破了胆,这个年集特别的冷淡,根本没什么可逛的地方,连个大红灯笼都看不见,街上最热闹的地方非供销社莫属。
一家人就先去供销社,林谷雨带着和和拿柳东睿昨天新发的专用票票,去柜台排队买东西,柳东睿则带两个男孩子去角落的位置找理发师理发,年前不但排队买东西的人多,排队理发的男人也是一大长串,约莫排了一个小
时左右的队,好不容易把42斤的土豆和两斤黑面给抢到手,那卖东西的大姐还羡慕的说呢,“这可是咱们供销社好不容易弄来的,保证让大家过年都能吃得上顿饺子。”
这······,过年都是吃肉馅儿的饺子,素馅儿的扁食那是给死去的人吃的,你们倒是弄点肉出来呀?
后头货柜上空了一大半,摆着些以前没卖完的烟和酒,林谷雨又买了两盒烟、两瓶白酒,其它的真就没什么能买的了,恰好那父子三个也剃完了头。
一家子又风风火火的往公社去,干嘛呢?
去大澡堂洗澡呀,这可是年前最主要的事情了。
家里是有洗澡房,可是冬天到了,热水很快就凉了,屋子里也没那么保暖,林谷雨和柳东睿还好,洗个战斗澡也没什么,但三个小的,尤其是和和,连给她擦澡都不敢,所以,这丫头已经两个多月没洗过澡了。
今天打算好好的洗一洗,搓一搓,去去角质。
浴室分男宾部和女宾部,今年冬天新盖的,跟林谷雨大学时的澡堂很像,进门一块木板子,写着价格,淋浴一毛,盆浴两毛,搓澡多加一毛,二灿跟和和这么点的不收费,大灿个子不矮了,收半价五毛,左边男右边女,交完费,自己进去,柳东睿带着两个儿子,林谷雨带着和和,一人拎着一兜子换洗的衣裳和洗澡的东西,带着孩子就进去了。
林谷雨瞧着外面没啥排队的,还以为上午没什么人来洗澡呢,结果一掀开厚厚的挡风帘子,好家伙,那个壮观哟!一个个儿胳膊、脸和脖子黑皴皴,身上却白花花的,给第一次进澡堂洗澡的小丫头看愣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在屋子里走动的人。
林谷雨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你怎么一点不害羞捏?
好吧,孩子她娘也没觉得害羞,从小到大都是在澡堂子里洗澡,习惯了,就觉得跟出去泡个脚按个摩似的,没啥区别,大家也不会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身体看,你洗你的,她搓她的,偶尔有不见外的还会招呼:“大妹子,咱俩搭伴搓澡呗?一个人后面够不着。”
里面有淋浴,也有一个长条的大水池,好多人在水池子里泡着,跟下饺子似的,林谷
雨嫌弃里面人太多,也担心那里面不是活水,就没下去。娘俩洗的是淋浴,林谷雨拿自带的盆子接了满满一盆的热水,才让和和坐了进去,也算是给小家伙泡个澡了,她自己则站到水龙头底下,不紧不慢的洗了个澡。
和和面对着妈妈,脱了身上的厚衣服,行动相对自由多了,她两只小手拍打着水面,高声叫道:“妈妈,白!”“妈妈,白!”
就听见旁边一个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闺女倒不怕生啊,还挺逗的。”
林谷雨:“·······”自己闺女是个小流|氓,“她生下来胆子就大,不怕生人。”
她洗完了澡,和和也泡的差不多了,两只手一起上去给闺女搓,灰倒是没搓下多少,小丫头却在盆子里扭来扭去,笑嘻嘻的玩开了。
小孩子的肉软软的,特别的光滑,有点像布丁,林谷雨给她洗着没忍住吧唧往和和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她也追着过来亲妈妈,母女两个就在温暖如春的公社浴室里玩开了。
柳东睿跟两个儿子头发快都被热气烘干了,终于看见了一大一小的身影。
女人洗澡可真耗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