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城的脸涨红了,他局促地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却发现自己已经一贫如洗。
他盯着桌上的?骰子,狠了狠心,捋下腕上的?手?表,咬牙道:“再来一局!”
周哥眯了眯眼睛,拎起那只手表仔细看了看,而后轻轻啧了一声:“机械表啊,还是云母表盘……不算值钱,不?过也还成,算你二十?个交易币吧。”
其实那只古董云母腕表,至少能值五十?个交易币,但同任何一个急眼的赌徒一样,傅雨城咬了咬牙,勉强点头道:“二十?个就二十?个。”
周哥笑了笑,推出二十?个交易币的?筹码。
……
傅雨城盯着眼前的?骰子,脸色十分灰败。
周哥愉快地把腕表和筹码统统扫到了自己面前:“阿城啊,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来玩吧。”
傅雨城讷讷道:“嗯。”
这时,一名?年轻人急匆匆地挤了进来。
他看起来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身型高挑而结实,模样也算得上清秀,背上背着一柄沉重的?破吉他。
年轻人瞪着傅雨城,神?色几乎有些恼怒了:“雨城哥,你……”
周哥挑眉
道:“阿城,你家宁越,又来抓人了哟。”
傅雨城有些挂不?住脸,轻咳了一声:“小越,你怎么来了?”
名?唤“宁越”的?年轻人只扫了桌子一眼,就大致明白了情况,不?由得怒道:“你怎么,怎么又来赌了!我?说了你多少次了!”
傅雨城被吼得揉了揉耳朵:“你小点声,我?耳朵疼。”
周哥笑道:“阿城啊,你也算是个当哥哥的,被宁越这毛头小子吼来吼去,多没面子啊。你说是不是?”
傅雨城似乎也觉得丢了面子,脸色有些难看。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扭头走了出去。
宁越狠狠瞪了周哥一眼,急匆匆地追上去。
傅雨城低着头,闷闷地往前走着,胡乱踢着地上的?石头。
宁越追了上去,恼怒道:“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周猛那个骰子有猫腻,你怎么就是不听!”
傅雨城无语道:“知道了。”
他心想,我?当然知道那个骰子有猫腻,不?就是灌了水银嘛。
骰子灌了水银之后,重量分布会不?均匀,再加上水银的流动性,如果赌徒有精妙的?手?法?,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掷出任何想要的?点数。
而这一招,傅雨城在工业区的时候,早就玩会了,还经常靠这个挣点零花钱。只要他想掷出“六六六”,就绝不?会掷出“六六五”。
只是和周猛玩的这几把,傅雨城并不?想赢。
他一边听着宁越的?抱怨,一边胡乱答应着,心里却在暗自盘算,自己已经输了好几天,明天也该赢一局了。
而这一局,他要干脆利落地,把周猛逼得走投无路。
宁越絮絮叨叨地骂着他,傅雨城便“嗯嗯嗯”地敷衍着回答。
这片人类聚居地风沙很大,太阳看起来却很小,地貌呈现出一种红褐色的砂砾质感,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岩包。岩包之?间,偶尔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尖叫着跑来跑去。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过几条尘土飞扬的小路,来到了一处小小的岩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