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眉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江砚,只见他正不疾不徐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衣领,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两分悠然自得,透着一股来自胜利者的淡定和?从容。
令人不快。
秦钊不明白,他们分明是分手了,以颜杳的性格,两人根本不可能会有联系才是。
可现实却是给了他极为响亮的一记耳光。
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眼中闪烁着滔天的怒意,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给?碎尸万段。
凭什么?凭什么这书呆子就能得到颜杳的垂帘?凭什么他能让颜杳屡次
破戒?
“城西的那个项目,违约金我还付得起。”
女人的声音透着不近人情的寒意,浓浓的威胁令秦钊有些失神。
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江砚这呆子又是有哪里特殊的地方,能值得她这般付出。
喉咙传来一阵酸涩,秦钊后槽牙紧咬,片刻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算你狠。”
城西的项目已然开工,虽说并非是找不到融资,只是颜杳若半途退出,中间这段时间差里的损失当然会落在秦氏的头上,这对秦氏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颜杳这招,无疑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行?为。但秦钊却清楚,以颜杳的性格,万事不过自开心?,她要真想,绝对不会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秦钊虽说已经掌握秦氏的主动权,但前有虎后有狼,他的处境也没外人看上去的这般自在。
江砚听到这,整理衣袖的动作一顿,侧头对上秦钊怒目切齿的表情,眉峰微挑,嘴角上扬,带有两分讽刺,“秦总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面对江砚的嘲讽,秦钊纵使再傻也知道是对方的激将法。
江砚这人,表面看上去斯文儒雅,实际上心?里一肚子坏水。秦钊以前从没觉得这书呆子难对付,如?今看来他倒是有些轻敌了。
秦钊将手机递了回去,脸上的阴沉不曾消退,却也没再像之前那般冲动。
“讲完了?”江砚接过手机,语气淡然地开口。
颜杳听着江砚故作?冷淡的口吻,也知道这男人是想在秦钊面前逞威风,于是积极迎合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顺从地附和?道:“嗯,讲完了。”
“一会儿再早你算账。”
颜杳:?
不等颜杳反应过来,电话便被迅速挂断,细品还带着几?分仓皇的味道。
颜杳怔怔地看着手机,半晌后似是反应了过来,‘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江砚啊江砚,这呆子,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那头,匆匆挂掉电话的江砚紧拽着手机,心?脏以不寻常的速率疯狂跳动着,可脸上的神态却依旧是那自持稳重的模样。
他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是冲动了些,在秦钊这位强劲的情敌面前总是会格外幼稚,而那句所谓‘算账’的话也极
具装逼嫌疑。
但他属实气不过,气不过秦钊这货一天到晚跟个傻逼似的把颜杳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揪着十年前的那点破事儿迟迟不放。
说到底,秦钊在颜杳那里早就已经是过去式。纵使当初所有人都说他们登对又如?何?还不是分了手?
如?今颜杳说喜欢的人是他,想要一直在一起的人也是他,这秦钊究竟是哪儿来的脸,在这儿和他宣誓所有权?
可笑!
江砚看似镇定地收回手机,下巴微扬,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在关于颜杳的事情上,江砚总是习惯性懦弱,习惯性自卑。那是他苦苦十年暗恋所带来的后遗症,可如今在秦钊面前,在这位所有人都觉得他和?颜杳相配的秦钊面前,江砚竟是也有了这般底气。
被偏爱的才会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