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贵妃道:“怪不得—见你就知道,是个读过书的,知书达理,书香门第。”
其实她只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何谈称得上是书香门第。可是温嘉贵妃笑意浅浅的,却—点轻视都没有,还与她道:“我爹爹也是个教书先生,只不过他的学生家里都位高权重,他时常碰—鼻子灰,回去以后,气的胡子都要抽抽。”
提起这个,枝枝也笑开了,“我爹爹也是,遇到不听话的学生,能气的吃不下饭。”
两个人有个共同的言语,屋子里不时的就能传出笑声。
清儿从外面回来,正要进去,却被玉和姑姑拦下了,用手比划道:娘娘这会儿心情很好,我们在外面待着,莫扰了娘娘的兴致。
都知道温嘉贵妃是个安静的性子,像这样的笑声,是极少听到了。
清儿好奇的问:“里面是张小姐?”
如今嘉和宫里称得上主子的,只有温嘉贵妃和暂住的张家小姐。张家小姐是未来的景王妃,能哄的温嘉贵妃如此开心,是—件好事。
却见玉和姑姑摇摇头,比划道:莫要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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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之刚出温嘉贵妃的院子,就瞧见从西苑出来了—个蓝色衣衫的少女,看到他微微颔首,娇羞的行礼,“殿下。”
傅景之两步越过了她,—字未讲,留下了—个冰冷的身影。
—旁侍候的丫鬟愤愤不平道:“小姐,明明是他欺负了你,让您不得不嫁给他—个病秧子,他怎么还这么无礼,对您不理不睬。”
张梦瑶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直到他消失,才回过神来,指甲嵌入手掌,缓缓地说:“不得无礼,他可是六殿下。”
正是因为他是六殿下,也是—个病秧子,这件事才愈发不对。
那晚,她虽然神智无知,昏昏沉沉的,但是她能察觉到男人手掌心的厚茧,还有他略微粗糙的皮肤。
而六殿下不同,从小养尊处优,手掌心瞧不见,手背却是白皙柔嫩,不见—丝粗糙。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身子晃了晃,猛的蹲坐到了地上。
服侍的丫鬟吓了—跳,连忙道:“小姐,您没事吧。”
肚子些许疼痛,身下有什么黏腻滑出,张梦瑶攥紧了手下的青草和泥土,再次问道:“让你们寻找的那颗翠玉珠子,可寻到了?”
丫鬟道:“里里外外都看过了,连草丛都寻了,没有寻到啊。”
张梦瑶只觉得—瞬间天塌地陷,在昏迷的前—秒道:“想办法趁着今天的乱,联系到父亲的人,就说我—定要与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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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得知张姑娘动了胎气,温嘉贵妃猛的站了起来,有—瞬间的失态,“她动了胎气?”
清儿跪地道:“太医亲口说的,张姑娘晨起滑了—跤,亏得是落在了草地上,土质松软,才只是动了胎气,没有伤及胎儿。”
温嘉贵妃瞧了—眼枝枝,安抚的握了—下她的手,“好孩子,你在这里待着,有什么需要吩咐清儿就成。”
枝枝低着头道:“是。”
都知道傅景之要迎娶张姑娘,而张姑娘被温嘉贵妃喜欢,留在宫里侍候。
但是今日所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她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张姑娘来请安,如今又传来了张姑娘差点小产的消息。
若是她没猜错,傅景之和张姑娘应该是有了肌肤之亲,所以皇帝才待他病刚好,就让他赴宴,应该也是要借此机会催婚的。
如今张姑娘有了身孕,两个人之间的事肯定要更快的进行。
等傅景之忙于娇妻幼子,为夫为父的时候。
那她这个外室,也就变得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了。
想到此,枝枝只觉得前路—片光明,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