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陈记花茶铺子的招牌下,傅景之还是抑制不住的深吸一口气。
然而他的脚步刚迈进铺子,就瞧见了十几个小厮拿着棍棒拦在了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掌事,挡在铺子门前,硬声道:“公子方才强行扯下了我家女掌柜的面纱,如今又带着一个帮手持刀剑而来,可是来找场子的?”
“我们掌柜方才已经书信给京城,与你们江掌柜的买卖不再继续了,造成的赔偿,我们如数奉还。”
“如今我们已经报了官府,公子对我家女掌柜不敬,总是要给个说法的。”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撕破脸了,生意不做,也不允许两人入铺子。
一旁的铺子和周边的人都聚集起来看热闹。
自从陈记花茶开起来以后,谁不知道陈记的女掌柜是个仙子一样的美人。
像这样的阵仗,在从前,逢几日都要上演一出的。
最近却是少见了,也显得更让人新奇。
远处已经能听到有人带了官府士兵赶来的声音,春至不由得开口问:“主子,我们要不要闯进去?”
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够他打一架的,但是作为暗卫,他还未干过砸场子的活计。
傅景之向里看了一眼,淡淡的开口:“不必了。”
就算他们现在闯进去,怕是也已经见不到人。
瞧见闹事的人走了,身后的小厮不由得着急的问道:“掌事,这就让他们走了?”
掌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掌柜的说了,他们要打就撤回去,他们要走绝不拦着。不许生事。”
城门外,一辆马车快速的驶离。
柳儿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这样走了,他们硬闯进去伤了人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在扬州看到傅景之的人。
更让她猜不到的是,傅景之用的还是江知意的身份到了她的铺子里,似乎是来寻她。
从前她只是他的一个外室,还是已经“落河”后被野兽分食的“死人”。
怎么也不值得一个当今皇上,亲自来扬州把她这个诈死的外室抓回去。
枝枝的小手抓紧衣襟,将平顺的衣服抓出了褶皱,咬着嘴唇缓慢的说道:“他不会闯进去的。”
以他的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她已经走了。
她命人在铺子门口拦着傅景之,为的也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他来扬州,找到了她的铺子,却只是孤身一人前来,看起来修容不整,必然带的人不多。
拖着他,她趁这时机出了城门,他怎么也找不到这么偏僻的村子里来。
况且,若是她没猜错,这人应该是秘密前来的,必然不愿意轻易惊动官府,平白暴露了身份。
扬州富庶安康,新皇却悄无声息的秘密私访,在朝堂之上,必然要引起轩然大波。
如此说来,傅景之在扬州也待不了多久。
她安心在村子里住一段时间,总是能躲过去的。
回到了村子里,枝枝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跳。
她已经想了一套说辞带给了陈父陈母,还带回去一份给外祖父外祖母那里。
傅景之秘密私访,说不得是扬州出了什么事,提醒外祖父注意一下也是好的。
顺便还要让徐府那些见过她面容的人都三缄其口,免得露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