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应该很疼小拖油瓶,不然她也不会受了委屈哭着找妈的时候记得找他。
应该会的吧?
傅坤对这个小拖油瓶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要好多了,看看她的吃穿用度,书包裙子小皮靴都是很贵的牌子,一套下来,大几千肯定有了。
他像她这么大的时候,19块一件的衣服都穿不上几件,那时候能够吃上饭就是庆幸,别说吃饱饭,吃好饭。
念头一闪而过,少年两只手反撑在阳台边沿,他仰头望天,露出修长的喉颈。
乡镇下的蓝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没受过污染的样子就像屋子里面的小姑娘一样。
傅慵是想毁了她,但是他做不到,教坏一个人做起来很容易。
“……”
他爹对他不好,是他的错,关这个小拖油瓶什么事情?傅坤就算是生了他,他想把爱分给谁多一点,别人是决定不了改变不了的,何况人心是偏着长的。
他不受傅坤的喜欢,也不是小拖油瓶的错,把错怪在她一个连衣服都不会洗的小孩身上,多没意思,薄唇边勾起自嘲的笑。
就算没有祈惹,傅坤还是会离开,有她没她都是一样的结果。
就算没有这个祈惹,还会有另外的“祈惹”,说不定关系更亲近,同父异母?说不准。
祈惹看得有点久了,想起妈妈说的,看书久了,要往远处眺望放松一下,眼睛一转看到在阳台上仰着的少年。
他的眼睛闭着,松软的黑发往后倒,露出英俊的眉眼,短袖不知道是不是被扯歪的,露出半边凹深冷白的锁骨。
哥哥很伤心吗?为什么看着他不高兴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祈惹到这里给哥哥惹麻烦了,一定是这样,她什么都做不好,衣服洗不好,地板也扫不好。
她也想回家,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去。
大伯把她送到村长家,村长家的婶婶把祈惹送过来就没有再出现了。
祈惹不认识路,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是大伯走的时候塞给她的。
“……”
大伯送她过来开了那么久的车,如果回去,肯定需要不少钱。
祈惹虽然小,却知道生活处处要花钱,之前爸爸生病住院,家里家外她的小耳朵里时常听到妈妈精打细算的声音。
坐车买菜需要多少钱,怎么样才能省钱。
傅慵绕着圈扭了扭脖子,正回头与房内的小拖油瓶对视上眼神。
他忍不住皱起眉,怎么看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耳朵里传来不远处家长扯着嗓门吆喝自家小孩回去吃饭的声音,傅慵才回过神,到饭点了,怕是她饿了。
家里的米粮不多,他小的时候吃一顿饿一顿,胃口不是很好,一天吃一顿都差不多了,随便什么都能解决,只要肚子里有点东西,不至于饿死。
小拖油瓶还在长身体恐怕不行。
今天游戏打得顺利,没有菜鸡队友,他的心情勉强算好,看在她打扫家里的份上,傅慵往里面走。
他刚问,“你想吃什么?”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一大一小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祈惹率先跑过去开门,“…婶婶?”
是村长老婆听口风来了。
还好傅慵回来以后没有闹出什么事情,也没有去拦班车把人给送走。
祈惹很高兴,是不是大伯来接她回去了?她的脑袋还往后看了一眼,没有见到大伯,欣喜的小脸瞬间垮下来。
“惹惹看什么呢?”村长老婆带着她领进去,把门给关起来。
“阿慵啊,你在家啊?哟,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嘛!是不是惹惹做的啊?”村长老婆摸着她的头发。
祈惹摇头,“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