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意”?
萧辰意心头震动,阿意……
他叫她阿意,赵侍新,他叫她阿意……而且还是用这?样的语气。
系统似乎还要催促,萧辰意便道?:“等,等一下。”
她的声音突然有点不稳。
萧辰意垂下了眸去,认真的感?知着外界,感?知着那男人此次,到?底会对她说些什么。
萧辰意便感?觉到?男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另一只手?,轻柔的抚上了她的脸,似乎看了她许久,才终于又开口?说了第二句话,他对她道?:“阿意,你?能听?见吗?”
萧辰意心头越跳越快,又听?人道?:“我知道?你?应该也同那日醉酒后一般不能听?见吧,但?此次……阿意,我却怀着微薄的期冀,希望你?能听?见……”
男人的声音愈见喑哑,他似乎也缓了缓情绪才能接着道?:“林大夫说你?此次……”
似乎是接下来的话,男人痛苦中也难忍某种暴虐的杀意,他收回了抚着女人脸的手?:“你?此次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能掩人耳目置人于死地并且还无药可解的□□,本该在症状初显,你?那晚昏迷之时就立即殒命的,但?是你?却并没就这?样死去……”
男人说着这?些几乎令他承受不住的话,他几是剜心剔骨的痛,他实?在不能容忍自己竟会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毒,而且还是这?种致命之毒。
看来下毒之人也是个不要命,甚至是,连族也不顾的人了。
赵侍新握着人的手?,眸中沉痛一瞬又带上抹极为摄人的狠厉之色。
那人,不管是谁,他绝对会让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现在,赵侍新全心却只有一件事,他此时只有这?一点希望了,只能抓住这?一点希望了。
赵侍新便又抓着人的手?道?:“所以阿意,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离开的对吗,你?不会就这?样被人给白白夺了性命的对吧,阿意,我知道?你?很不一样,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不一样……从你?再次回来后,我渐渐就更加确信了……”
“你?不是普通人对吗?”
听?见这?句,萧辰意垂着的眸子眼睫微动,又听?人接着道?:“当年,你?离开前最后一晚在我耳边说的话,你?说的,你?不欠我的话……”
“阿意,我猜想你?当时的意思应该是说的我那不治之症的事吧?”
萧辰意垂着的眸子陡睁,胸口?加大了起伏,又听?人道?:“所以你?才说你?不欠我……”
男人似乎是笑了笑,“你?才会说你?不欠我,因为你?做那些事其实?也算是保了我一命对吗……”
萧辰意此时已完全再平静不下去,她在虚空的意识世界里?后退了半步,赵侍新他,他,他竟是知晓了当年那不治之症的事?而且还推测到?了如?此地步……
那他……这?是,不管是她回来后什么时候知道?的,但?,他其实?应该是很早就已不恨她了是吗……
那他为何……为何还总是会那样对她……
让她一直以为他都是在恨着她,怨着她的。
他怎么可以有那样的猜测还一直不声不响的不透露分毫,连之前她想向他坦白那晚……坦白那晚,萧辰意这?才明白那晚赵侍新为何会问?她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想告诉他了,他那时就是想让她告诉他那件事的吧,怪不得那晚她没说出口?,他的脸色会那样奇怪又难看了,可是……可是
这?男人她不说出口?,他难道?就不能主动提吗,若是他主动提,她给点反应让他完全猜测到?事实?真相不就行了。
赵侍新这?人……他这?人怎么是这?样的,这?样让人难办。
萧辰意还在想着这?事,又听?男人接着方才的话道?:“所以阿意,你?有办法醒来的,你?能醒来的对吗,只要你?愿意……”
男人说着,似乎再无艰难迟疑,再无半点骄矜的低声缓缓道?:“你?醒来,阿意,只要你?醒来,我便什么都依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男人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也不知是不是心里?的这?点希望能给他的支撑也不多,他现在觉着自己完全是悬在万丈的悬崖之上,头顶只有一根垂落下来,可说是被床上人握着的,似乎也即将断裂的粗绳在支撑着他暂时没掉落下去,顶上是望不到?头的崖边,而下方则更是看不见底,而且还灌涌着阵阵刺骨阴风的深堑。
而且手?上这?根绳子明显也撑不了多久,断裂处随时都有完全崩断的可能。
赵侍新这?是第二次觉着活着原来也能这?么痛苦,仿佛每一呼每一吸都是痛。
第一次,是当年全家罹难时而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