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叶秀峰便是一愣,“那会是谁……”
然而话才说到了一半,便猛然间反应过来,而高占龙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一切皆因谣言而起,而谣言的矛头看似指向的是军统,但实际上却是我们中统,按理说应该一致对外,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才对,可从这一路上叶处您所采取的种种举动来看,卑职大胆猜测,一定是有人在出发前对您说了什么,对吧?”
听到这,叶秀峰便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缓缓开口,“说下去。”
“简单来说,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无非就两种,要么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皆大欢喜,要么一切大白于天下,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可要是后者,总得有人来背这个黑锅的,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条李代桃僵的毒计出来……”
“奶奶的!”不等高占龙把话说完,叶秀峰便狠狠地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姓徐的这个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算计自己人!陈家兄弟也是瞎了眼,竟然对这种小人那么信任,这么下去中统早晚得毁在这种混蛋的手里!”
“叶处息怒,事已至此,您再怎么骂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想个办法,破掉这个死局,再论其他要紧。”
“此言甚善,只是眼下我心已乱,实在是……”
“叶处,卑职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讲!”
“卑职以为,这件事要想妥善解决,还是要委屈叶处屈尊降贵,跟对面的沈处长合作,方可全身而退。”
“你说什么?”高占龙的话才刚一说出口,那叶秀峰的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来,“要我去求他?亏你想得出来!真要是去求了他,老子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高占龙则似乎早就料到了叶秀峰会由此反应,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叶处,说句不该说的,事到如今,究竟是脸面重要,还是名誉仕途重要,恐怕就在叶处您的一念之间了,还望您三思。”
听到这,叶秀峰整个人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阵阴晴不定,过了许久,才总算是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头看向了高占龙,“占龙啊,如果这次咱们俩能够全身而退,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此话一出,高占龙的眼中便立刻闪过了一丝狠厉,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神色如常地回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奉还!”
“说得好!从今往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高占龙显然没有料到此节,顿时便有些诚惶诚恐地回道:“固所愿,不敢请耳!卑职惶恐。”
叶秀峰则摆了摆手,“在人前,你我还是一切照旧,但私下里就别老卑职卑职的了。愚兄痴长你几岁,就托大叫你一声贤弟……”
然而不等那叶秀峰把话说完,高占龙竟索性跪了下去,“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叶秀峰见状赶忙上前将其扶起,脸上则堆满了笑意,“好,从今往后,你我兄弟便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富贵,共进退,永不相负!”
说完,便再也没有半点犹豫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地敲了敲对面沈醉的房门。
可当沈醉打开房门之后,竟对叶秀峰的到来好像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语气也比之前客气了许多,满面含笑地将他请了进去……
与此同时,同样还没有休息的李墙此刻正拿着一只玻璃杯子靠着房门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两声近乎微不可查的关门声响起,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叶秀峰还没有蠢到家,最终还是听取了那个姓高的劝谏,真是难得啊!”
海棠则一边端来一杯刚沏好的热茶,一边说道:“毕竟也是党务调查科时期的一把手,要是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可真就活该他倒大霉了。”
不想李墙却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此前种种,不是那姓叶的故意装出来的呢?”
“装的?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李墙耸了耸肩,“你看前两天董长官装的不就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