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无非就这几种可能,要么是红党,之前那个国际红谍案闹得沸沸扬扬,我想他们应该很乐于见到现在这样的局面;要么就是南京政府和特高课联手设局,毕竟现如今无论是汪精卫还是日方都急于取得上海大资本家们的信任与拥护,所以是绝不能容忍吴继续做那些诸如绑架、杀人、以武力扰乱市场的勾当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到这,松冈由衣便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下去,然而李墙却立刻接口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士群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对吗?”
“没错!自打军统上海站被彻底打掉之后,大批原重庆方面的特工被吸收进了76号,这些人大都经过正规的特工训练,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相比之下,诸如吴世宝之流就逐渐上不得台面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卸磨杀驴的不是你们日本人,而是李士群咯?”海棠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可真会为自己的同胞开脱啊!”
“这不是开脱,海棠姐,我只是在顺着阿墙哥的思路帮着他分析分析而已。”
正着,阿香的声音便冷不防地从门廊的方向传了过来,“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来啦?”
紧接着明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呢!阿香,怎么样,在这边还习惯吗?”
“还好啦!就是有点想念大少爷和阿诚哥。对了大少爷,阿诚哥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过来呀?”
“他呀,还有点事没办完,这次就没办法一块儿过来了。”
“哦。”阿香听了脸上不免删过了一丝失落,但是很快便甩了甩脑袋将两人让了进来。
“大哥,曼春姐,你们来了?”一见两人进来,李墙便立刻起身招呼道。
然而明楼却并没有话,只是示意汪曼春将公文包里的一份口供拿了出来,递到了李墙的手上。
“根据特高课的调查,此次抢劫金砖的就是这个叫张国震的领的头,也是他把吴世宝给咬了出来,更有不少目击者作证曾经在案发现场附近见过吴世宝的身影,所以这一次,他就算是跳进黄河恐怕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了。”
“曼春姐,这种事你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你以为我是专门为了给你送口供而来的啊?”
“那是?”
“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来苏州送口供只是顺路,真正的任务则是抄家。”
“抄家?”李墙听了顿时就是一愣,“抄谁的家?吴世宝吗?可他家不是在上海吗?”
“早在来之前,特高课就已经奉命查封了他在上海的家产,可结果除了抄到一些古玩字画和家具摆设以外,基本上可以算是一无所获,整个上海滩谁不知道那姓吴的可是出了名的贪,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家产呢?所以南造课长就命我带人连夜赶了过来,看看能不能从他老婆那里搞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听到这,李墙这才恍然地点零头,但紧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原来是这样,只是现如今那吴世宝之妻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就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此话一出,汪曼春也眉头紧锁地看了一眼明楼,然后才继续问道:“那她人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李士群家里。”
“师哥,要不要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直到这时,明楼才终于开口惜字如金地道:“不急。”
紧接着又转头对李墙问道:“阿墙,你怎么?”
“大哥,我赞同你的意见,现在还不是去找吴世宝老婆摊牌的时候。”完,李墙便把自己三人之前对整件事的分析原原本本地向明楼复述了一遍。
“分析得不错,那依你所见,我们该如何在不通过佘爱珍的情况下,找到吴世宝的藏身处呢?”
“这个……”其实早在明楼和汪曼春两冉来之前,李墙就一直在心里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别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来听听。”
李墙也不隐瞒,直接当着所有饶面把自己想到的那个办法了出来……
苏州城西,紧挨着城门不远,有一处院落,尽管从外面看去,似乎只是一户寻常人家,但实际上内里却暗藏乾坤。
穿过门廊,坐落在院落正中的,是一座三层的阁楼,名曰:朝秦馆,朝秦暮楚,不问君来处。
哪怕只是站在廊下,也能远远地望见那阁楼雕镂精致的窗棂里隐隐透出柔红的烛光,期间偶有浅淡的阴影拂过,影影绰绰,便足以勾起那些前来寻花问柳的男人们无限的遐想。
复行几步,一段酥酥麻麻的唱腔便婉转悠扬地飘进了李墙的耳朵。
“我有一段情呀,唱畀拉诸公听,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让我末唱一只无锡景呀,细细那个到到末唱畀拉诸公听……”
真个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啊!种种风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难怪就连身为日本饶龙川肥原都那么喜欢。
想到这,李墙不由得甩了甩脑袋,摒除杂念,毕竟自己到这来可不是来找乐子的。
此时三楼的包间里,一个大腹便便的胖男人正陶醉在那柔声细语的评弹曲调之中不能自拔,就在这时,敲门声却很是不合时邑响了起来。
“混账东西!老子不是跟你们了,听曲儿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过来打扰吗?诚心找不自在是不是?”
不想话音未落,房门便猛地被人推开,紧接着李墙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哟!朱组长,你好大的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