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爹娘的疼爱,柳渝清幼时过得也算幸福,但自渝清十二岁那年爹娘去世之后,便被这家人蹉跎了多年。
此刻,柳家老太太正火冒三丈:“你说渝清那丫头在干什么?酿酒?进山?一天天在胡闹些什么!之前介绍的那小秀才,她还看不上,哪里有把我放在眼里!”
对面的妇人颤颤巍巍,心里一阵发虚,那小秀才是她和丈夫胡诌的,其实是一个骗子,但她哪里会埋怨自己。
“是啊娘,那渝清可不就是不识好歹。上次我去看她,还给了她银钱去看病,不曾想病愈后却与那李振山夫妇一起,竟一连半月都未曾来看望娘。”
这话说得柳家老太越加愤怒,使唤妇人:“你叫旭儿有空去看看,把她给我叫回来,不让她给个交代,真把我柳家当成什么地方了!”
“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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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李叔二人用过晚饭,并送走后,柳渝清趁着月色,拿出昨晚在屋里找到的小本子。
说是本子,不过是用针线连接起的几页废弃纸张,但保存得极好,她将其中带有某个图案的那页裁下,放进了贴身的荷包里。
剩余的便当作计划簿,里面列出了几日后要去镇上摆酒摊的品种。
时间匆匆而过,等待酒曲发酵的几天里,柳渝清又跟着进山了几次,将需要酿酒的材料都准备充裕了。
临出发的前一晚,李叔李婶又来给柳渝清送吃食,又被柳渝清拉着品尝新品酒类。
李婶眼中一亮,“这次比昨日味道更浓郁,不错。”
李叔的手蠢蠢欲动,却被李婶一把拦住,“又不忌口?前几日的风湿痛又忘了?除了渝清泡的那个药酒,其他的你想都别想。”
“哎哎哎,轻点,就是太好奇了。渝清制酒的手艺是越来越高了,自从喝了你前几天给的药酒,我的风湿痛好多了。”
“李叔,这药酒是好,但日常还是得多注意。不然李婶可心疼了。”柳渝清揶揄地笑道。
“是是是,哈哈哈哈,你婶子就是嘴硬心软。”
见二人要回家,柳渝清又转身回屋,装上两三罐药酒让他们带走。
“老李,陪我去解手,方才酒喝多了些。”
"行,让你喝这么多!"
破落的小院外空无一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大槐树下的模糊身影悄无声息地移动,来到小屋侧方的窗外。
柳成旭这趟来本是为了叫柳渝清回家,当然说是回家,其实是让她去受罚。
尽管并不想走这一趟,但是他却乐得见柳渝清遭殃,谁叫她总是和他作对。
但当他听到那药酒时,便下意识躲了起来。若是那药酒真有那妙用,能将奶奶的风湿腿疼治好,奶奶一高兴很可能会把玉镯子给他,届时再把它送给小柔,岂不美哉。
等柳渝清再出门送客时,柳成旭看准时机潜进去,顺走了两罐。
当天晚上,柳家老太就喝了小半碗,随后便舒坦地入睡。
半夜时分,柳家两个儿子儿媳,一对孙子,便被一阵阵的痛呼吵醒,随后便是一夜的无眠和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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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柳渝清便顺着隔壁陈大叔家的牛车到镇上,约好回家的时辰之后两人便分别了。
古远镇是平生县第一大镇,坊间叫卖声不绝如缕,大大小小的商铺五花八门,行人四面八方不断往来,嬉笑着聚拢在一处,人声鼎沸。
柳渝清推着车寻找适合摆摊的地方,尽管她很早便出门,但看着街上叫卖的商贩,柳渝清还是后悔没有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