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酒大会,柳渝清轻身重复道。她这段日子对丰瑞酒肆已经耳熟能详。
丰瑞酒肆是平远县第一大酒楼,但酿酒手艺着实高超,声名远扬,不过二十载便将分店开遍平远。
据说老板从京城而来,祖上曾经在酒坊使任职,不过后来因牵连进一桩皇家秘事,差点祸连全族,最后因着当今太后仁慈,才幸免遇难,只是被罢免官职,永不许入京。
丰瑞酒肆的制酒大会三年举办一次,意在招揽独具创意且手艺高超的酿酒师,待遇极其丰厚,获得酒肆老板青睐后,除了当场获得一百两奖励之外,后续更是还有机会成为掌柜,管理分店。
每年这个时候,各地的丰瑞酒肆就会十分热闹。
柳渝清听见这个消息,抿了抿唇,目光灼灼:“此次制酒大会什么时候举办呢?”
“六月初五。”
柳渝清心里简单合计着,还有十五日。
倒是可以去看个热闹,还能学习他们的制酒经验,或许能碰撞出新的灵感。
由于丰瑞酒肆发布制酒大会将要举办的消息,今日所有酒品一律降价售卖,所以今日柳渝清摊前并没有什么人,除去一些回头客外,摊子前都快无人问津了。
柳渝清一手托腮,无所事事,刚刚还饶有兴致地关注新鲜事,此刻不免也有些郁闷。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生意难做,个体户总是难过。
街上仍是人来人往,不过却是朝着另一个路口涌动,那是丰瑞酒肆的方向。
柳渝清转头看去。
带着丰瑞酒肆四个字的酒旗迎风飘扬,酒旗旁的酒楼足足有五层楼高,在周围铺子的簇拥下更显鹤立鸡群。
正愣神之际,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转头看去,是沈醒安。
沈醒安穿着一身简单的杏色长袍,乌黑的头发被一根白色布条束起,衣着朴素,却也掩盖不住他从内而外散发着的贵气。
来人噙着一抹笑意,温柔眼里流出一丝兴味,“渝清娘子好巧,不过怎么好像有点不开心?”
柳渝清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皱着眉头,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微微摇头:“这倒是没有。”
随后清嗓,指了指远处的丰瑞酒肆,告诉了沈醒安制酒大会的消息。
“渝清娘子是有想法了?”沈醒安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柳姑娘有这身制酒本领,若是同丰瑞合作,往后便不用起早贪黑制酒卖酒,当是个好去处。”
这话是说到柳渝清心里去了,她赞同道:“是有这个想法。”但又欲言又止
见柳渝清似乎有些犹豫,沈醒安又道:“既如此,渝清娘子还有什么思量?不妨说出来看看,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
柳渝清最开始摆酒摊是为了养家糊口,刚来这儿时家徒四壁,仅有的也只有李叔一家的好心,所以柳渝清将自己最初的期望压缩成了一个极小的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一步登天。
但今日心里的欲望却是不断增长,柳渝清将它称之为欲望。
她想要的远不止摆酒摊的生活,尽管她这段日子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柳渝清豁然开朗,原来是自己将自己局限住了,一步步起家纵然值得称赞,然而到底还是慢了些。
“无事,我会参加的。”柳渝清眼神放光,志在必得。
沈醒安今日上镇是为采买,自受伤后便一直麻烦李叔他们,他想过直接给李叔钱,却被严词拒绝,还让李叔生了一番气。所以伤好得差不多后,他便上镇来,想换一种方式回报。
正要准备回去,便看见了柳渝清,迷茫又孤独地看向人群热闹之处,不自觉地他的脚步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