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院子屋檐下,五荤三素两汤,布满了满满一桌。
“上次这么多菜还是上次过年的时候,你说是吧老李。”李婶忍不住说着。
没等李叔回答,笑笑就脱口而出:“娘亲,年夜饭只有八个菜,这里有十个,还要多两个菜。”
此话一说,大家都笑了,笑笑不明所以,以为大家认为她说错了。
于是她便跑到柳渝清身旁,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奶声奶气地继续说:“娘亲当时和渝清姐姐一起做的,渝清姐姐你还记得吗?”
一脸天真的脸庞竟是显得有些焦急,满脸写着:快说呀,快告诉他们,我说的是对的。
柳渝清突然怔愣了一瞬,眼眸微滞,随即勾起唇角,赞同地摸了摸笑笑的头:“笑笑记得很清楚,真棒!”
柳渝清当然没有同他们吃过年夜饭,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有些消退,但也只是表现了一瞬,立刻便调整好了心态。
但这一幕的变化却落在了沈醒安的眼里,他有些疑惑,却不明所以,只以为是由于过年想起了曾经的爹娘吧。
在接下来吃饭时,沈醒安不多时就会看向柳渝清,直到见她未露出方才的表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饭后,几人将要离去时,李叔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沈醒安问道:“你此番出门寻酿酒的法子,遭遇了生命危险,家里人可否知道?”
李叔还记得第一次见沈醒安时,他身上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举止谈吐也是十分优雅,可见是经受了很好的培养,可这段时间以来却未曾见过有人来寻他。
柳渝清闻言转头看向沈醒安,李叔不知道她却是知道,沈醒安就是被他家里人害成这般模样的。
沈醒安的眼神带着温柔的安抚,看了柳渝清一眼,随后答道:“我前两日已传信于家里人,不久后便会派人前来。”
“多谢李叔关心。”
李叔闻言,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沈醒安可真是孝顺的孩子,在外受伤了也不舍得告知家人,伤好之后才愿意和家里人见面。
李叔一家离开后,柳渝清才小声说道:“醒安公子当真又传信给家里人了?这次会不会又是那个人?”
柳渝清看向沈醒安,娟秀的柳叶眉下杏眼含着担忧,生怕他又遇到什么危险。
“别担心渝清娘子,这次我可以保证,是我亲近之人,从小一起长大的。”
柳渝清闻言呼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然后叮嘱道:“那就行,不过你还是得时刻注意,若是那人诡计多端又要陷害你,那就麻烦了。”
沈醒安:“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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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阳宁客栈二楼上房。
房间昏暗如水,桌上的烛火只余下底端的毫末,须臾之间就会熄灭。
窗外忽地一闪,一道黑影急速掠过,晃悠微弱的烛火瞬间被灭掉,房间陷入沉沉的黑暗。
床上的人瞬间就睁开眼,“谁?”
常绥一手迅速拿过床边的佩剑,视线环绕整个房间,随后悄然走进窗边。
并无人。
常绥正要转身,一抹冰冷的剑意便攀上了自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