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两人的互动并不多,向来是各做各的,互不干涉。
秦止找不见越葭,越葭同样也找不到秦止。
当然,越葭基本上也很少寻他。
这不,秦止在府里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越葭。倒是看到青阳一手拿着纸,一手扶着架在鼻子上的毛笔,面前摆了一溜的竹简。
可她却一直没发出什么动静,看着像是在打瞌睡。
秦止走了过去,青阳的头顶立即起了一片阴影。
他坐到她身边,伸手抽走了青阳手里的纸。
“我没偷懒。”青阳打了个激灵,立即喊道。
可等她左右看去,发现只有秦止一个人这才拍着胸脯,一脸后怕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阿姊回来了。”
“你只怕你阿姊,不怕郡主吗?”秦止看着青阳的鬼画符,不禁笑了一声。
“郡主才不会管我呢。”青阳一把抢了回来,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毛笔,模仿着越葭的口吻说道:“郡主说,她小时候也不喜欢这些东西,说什么学它干什么呢,又没什么用。可她话这么说,就我面前这些书简,她每一个都会背。”
“哼哼,郡主分明就是个大骗子。”
秦止拿起来地上的竹简,一个个看过去,“论语,孟子,盐铁论……你阿姊让你学这些?”
“我哪能学了这些?”青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连字都认不全。”
秦止将竹简放了回去,“看出来了。”
青阳瞪他一眼,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已经在学了,总有一天会,我会把她们全部都学会的。”
秦止平日里还是很和善的,所以青阳并不怕他,偶尔还会和他开几句玩笑话。
“你家郡主呢?昨天没见到人,今天也没见到?”秦止随口问道。
“剿匪去了吧?”青阳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道。
“剿匪。”秦止轻轻地念了一声,又问道:“她一般多长时间回来?”
“平常阿姊自己去的话,应该要六七天。若是庞毅的话,也很慢。”青阳伸出手,一根一根掰着数,“但若是郡主去的话,这次又是急行军,不出五天,定然能回来。”
“为何郡主去就快?”秦止有些好奇道。
“阿姊怕给郡主惹麻烦,所以每次都很慢。庞毅嘛,他不太额……”青阳顿了一会儿,苦思冥想地想了一个颇为委婉的词,“就是不懂得变通,所以也慢。”
秦止轻笑一声,不可置否。
“但郡主的话,她就不一样。一个是她身份摆在那里,没几个人敢为难。第二个是郡主脾气太大,谁要是敢阻拦,郡主可能就直接揍人了,所以我最喜欢跟着郡主。”青阳眼睛弯弯的,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但很快,她又换成一副思考状,“可是阿姊说,郡主这样树敌太多。但郡主却说树就树呗,又不是什么大错。而且陛下每次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没她小时候罚得重呢。不过,我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也没法判断她们谁说得对。”
“那你这次怎么没去?”秦止也没有给她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
“嗯……用郡主的话来说,就是杀鸡焉用牛刀,她去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而且,她自己当时也没打算去,是陛下说让她多立些功劳,年底好多赏赐些。但郡主说她瞧不上。然后陛下就生气了,说郡主不是上次还哭穷吗,怎么又瞧不上了?然后,就训了郡主一下午。”青阳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秦止又是一笑,怪不得越葭前天从宫里回来,脸臭得要死,看谁都不顺眼。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庞毅?”秦止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是有好久都没见过那个大个子了。
“他回西北了。”青阳回道。
秦止“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接着刚刚的话题问道:“那这么说……郡府还是很富有喽。”
青阳本来拿起来了书简,这会儿又放到腿上。她瞟了秦止一眼,认真地说道:“当然不是了,郡主穷得叮当响,差点儿连军饷都发不出来。”
说罢,她神秘兮兮地靠近秦止,小声说道:“三郎君,我悄悄和你说,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见秦止点头,她才继续说道:“郡主的嫁妆可是堆了整整一个库房呢,而且还是府上最大那个。那些都是郡公夫人给郡主准备的,可现在,已经有大半个屋子都空了。”
“这么多?”秦止有些意外道。
他倒不是觉得嫁妆多,而是觉得越葭拿出去的太多了。
“那可不,听阿姊说,郡主其实是有一屋半,但后面都殿到了军费里。”青阳明显没听出来秦止的深意,“也就是郡主富有,不停地往赤甲军里塞钱。我看其他军队,好多都发不下军饷呢。”
秦止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