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是普通世袭,传到广汉乡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代。丢不丢的,其实没什么区别。
广汉乡“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道:“居然有这种事?”
“乡侯不知道?”越葭狐疑道,她紧紧地盯着广汉乡脸上的表情,最后却失望地垂下眼眸。
“还请郡主容我去调查调查,倘若是刁奴私自怠慢,我定要他付出代价。若是我儿所为,我也定给郡主,给初儿,给王家一个交代,如此可好?”广汉乡大义凛然地保证道。
越葭假笑几声,“乡侯无需激动,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责问乡侯的意思。只不过此事若是真的,以后怕是会影响到贺氏的名誉,才想着提醒一二。”
这倒显得她有些咄咄逼人了。
况且,她也没亲眼见到王初,更未去证实,不敢笃定莫向道听途说的言论有几分真。
“多谢郡主好意。”广汉乡十分诚恳道。
越葭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悠闲地品起了茶。
广汉乡一边观察着越葭的脸色,一边试探道:“不知郡主是如何识得初儿的?我竟不知郡主同初儿的感情这般要好,还派来秦三郎将初儿接走。”
他听说了越葭在游园会上维护秦止的事情,自然知晓秦止如今住在哪里。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秦止是越葭派来的。
越葭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她随口敷衍道:“王夫人性情淳厚,又有才情,自然是个人都愿与之结交。我同她也不过是一次偶然的机缘罢了。”
“原是如此。”广汉乡笑笑,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既然关系不错,那为何郡主却未来参加成亲宴呢?”
“实是不巧,当时,我手底下有事儿,刚好陛下那边又催得急,不然定要来喝上一杯的。”越葭将茶杯放回案几上,从容不迫道,“不过,我有遣人送了礼的,乡侯没注意到吗?”
“可是那对青瓷羽觞?”广汉乡想了一会儿,不禁有些懊悔。
见越葭点头,心中懊恼更是无限。那对羽觞的成色极好,看着就像是宫里出来的物件。
唉,他若是提前知道王初同越葭有这份交情,说什么也不会让和儿子休妻的,更不会跑到皇帝面前去说那一通话,还让越葭给撞见了。
他瞟了一眼越葭的神色,故作愧疚道:“唉,初儿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族老们……”
说着,他叹了口气。可心里却是在思量着如果现在把王初接回来,是不是也能沾上一点儿眼前这位天子近臣的光。
越葭舔了舔后槽牙,心里吐槽道:要不是见了你在东堂那副义愤填膺的丑恶嘴脸,我都要信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很明显越葭有些烦了,回的话多是牛头不对马嘴。但广汉乡并是不会觉得有问题,因为他这会儿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攀上这位天子近臣呢。
青阳进去时,正好看到广汉乡献媚的嘴脸,一阵嫌恶立即涌上心头。她缓了口气,才同越葭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到了越葭的身边。
“我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干净,就先告辞了。”越葭当即起身道。
“这便走了?”广汉乡对她的突然离去,有些依依不舍道。
“实在是公务缠身,改日定会再上门拜访。”越葭维持着脸上的好脾气,客气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广汉乡也不好再留人,便只能亲自将人送到门口,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关怀的话,“郡主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那股亲热劲儿,好似越葭是他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般。
没等越葭上马车,不远处就传来了争吵声,几人闻声望去。只见一群人手持木棍围着一辆马车,不知在争执着什么。
青阳见状不着痕迹地拽了一下越葭的衣衫,越葭回头看了她一眼,可她却并未说话。
她一下子便心领神会,故作惊讶道:“这是……乡侯府的人?”
“我去看看。”广汉乡赶忙走了过去。
他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可却是认出了领头那人是跟在贺俊良身边的得力手下兼伴当。
领头那人见广汉乡走了过来,当即收敛了脸上的狂妄,低头恭敬道:“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