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去请了。”
听韩二夫人的语气,韩齐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昏倒了。
越葭同青月对视一眼,双双蹙了眉,然后跟了上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要保佑我儿平平安安的……”韩二夫人焦急地在门外转来转去,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鞋履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停不下的身影晃得人头晕眼花,韩昌伸手拽住了韩二夫人,烦躁道:“行了,你别转了,转得我心慌气短的。”
韩二夫人被拉了个趔趄,她伸手抹掉悬在眼眶的泪滴,一边使劲儿捶打韩昌,一边大声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非要送齐儿去什么军营。现在好了,接二连三的昏迷。我可就这么一个孩子呀。”
她说着哭了起来,忽又怨恨道:“我告诉你韩昌,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和你拼命。便是死了,也要日日夜夜纠缠你们韩家,让你们不得安生。”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齐儿不是我的孩子?我同样也很痛心呐。”韩昌脸色大变,一把推开韩二夫人。
可看到韩二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又不忍心地抱住了她。他安抚道:“你别着急,咱们先看看医官怎么说,再做打算,好吗?”
好一气洪后,韩二夫人终于停了下来,她倚靠在韩昌身上。虽然心中明白韩昌的话是对的,可眉眼间却仍是掩不住的忧色。
医官从里面走出来,转身将门合上后,才对这对急急迎上来的父母叹了口气。
越葭和青月在远处的游廊上等着,并未过去打扰,青月道:“这位医官看着不像是戚里权贵常用的那位。”
越葭没说话,接着看了下去。
只见医官摇了摇头,歉意道:“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另寻他人吧。”
韩二夫人如遭雷击,气一下子没顺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韩昌急忙扶住她,眼里满是惊慌,但还是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了一切。
他对着从小看着韩二夫人一起长大的嬷嬷千叮咛万嘱咐道:“嬷嬷可千万记得在夫人醒来后多劝慰劝慰,万不要让她伤了自己的身体。”
嬷嬷也是紧锁眉头,她担忧地点了点头,说道:“主君也要多保重身体。”
待到嬷嬷离去后,他才稍微放松紧绷着的心弦。可刚打开房门,就突然脚步虚浮地向后摔去。
与此同时,他明显感到身后传来一股托力,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韩昌这才发现越葭还未离去,他定了定心神,道了句谢,“郡主,齐儿如今危在旦夕,他若是就这样被抓进北军狱里,这无疑是要我夫妻二人命呐。”
“令郎这个状态持续多久了?是因为在军营里被打得?”越葭透过门缝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色尽失的韩齐,不免有些狐疑道。
她听顾溯说:韩齐是打着打着突然晕倒的,其他人的说辞也基本一致。怎么听,都像是有装晕的嫌疑。
可现在看来,韩齐不仅伤得很重,甚至还会危及性命。若当真是因为顾李两家的儿郎,韩昌怕是早就寻他们拼命去了,怎会只是那般不痛不痒地阴阳几句?
韩昌惨笑一声,一脸苦涩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敢瞒郡主,齐儿的确是有突然晕倒的老毛病。”
“所以,他是被打晕的,还是自己晕的,你也不知道,对吧?”
韩昌神情难堪地点了点头,但又突然警惕地强调道:“但他挨打,这可是不争的事实啊。”
“没找人治过吗?”越葭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问道。
“我曾遍寻都城名医,却无甚效果。”韩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以往也没听说过他有这病呀?”越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和她想得出入太大了。
“就这四五个月的事儿,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发得病。刚开始时候,齐儿常常好几天睡不着觉,但又未有什么不适,只是有些燥热。我和夫人以为是天热失眠,便使了些安神的方子。可后来,齐儿动不动就突然晕倒。寻来的医官也只是说他是身体损耗太大,并没有其他的疾患。”
越葭听完后,直接陷入了沉思。
四五个月左右,不就是她查抄百花楼,抓捕刘兆的前后吗?而刘兆又与韩齐的关系不错,看来方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