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不是还在这儿嘛……”王嬷嬷回头看了看,发现人群里压根没有越葭的身影。
一时之间,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时,后面有人插嘴道:“我刚刚过来时,见郡主去了后面藏书的府库。”
秦止闻言直接越过他们,奔后院而去。
越葭趴在冰凉的长案上,有些心神不宁的。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动着长案上的竹简,伴随着“嗒嗒嗒”的声音,嘴里念叨道:“这个时辰,应该已经走了吧……”
忽然,木门发出“吱呀”一声,灌进来一股凉风。
越葭略微抬眼,见没有人进来,还以为是风将门给吹开了,便又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
可埋进去的那一瞬,又好像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猛地回头看过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蹙了一下眉头后,又将脑袋转了回去。这时,脑门上传来一阵痛意。紧接着,秦止那张含笑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吃痛地拍了他一下,一边揉着被弹过的地方,一边不满地瞪了一眼。
“你怎么躲在这儿,不去送我呀?”秦止轻笑一声,问道。
“有什么好送的呀?”越葭满不在乎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再也见不到了。”
“那你怎么起这么早?”秦止才不信呢,他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我记得某人不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嘛。现在……可还没到辰时呢。”
“就不兴我今天想起得早点儿吗?”越葭将头偏向另一侧,不去看他。
“行,什么时候起都行。”秦止望着她的后脑勺,眼眸温柔似水,“我都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得吗?”
“没有。”越葭生硬道。
“好吧,那我可走了。”秦止无奈道。
起身刚走几步,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翻回去,俯身在越葭耳边说道:“等我回来。”
说罢,他再次向外走去,身后传来越葭张牙舞爪的声音,“谁要等你呀?你爱回来不回来。”
看着他即将要消失的身影,越葭到底还是没忍住说道:“哎,一路小心。”
秦止脚步没停,但却嘴角上扬,他心满意足地回道:“知道了。”
越葭闻言不禁笑了一声。
风拂过脸颊,吹至门廊,远行的队伍如一条线蔓延至城门。瞧着火红的铠甲,苏瑾不由得驻足看了一会儿。
“女郎,似乎是秦三郎。”
听着身边人的声音,苏瑾收回视线,她道:“走吧。”
“是。”
听到苏瑾来,越葭几乎飞奔而至。
苏瑾有些好笑地看她一眼,示意她歇歇。然后说道:“刚刚我来时,见到了你的赤甲军。看样子,他是要回汝南了?”
“嗯。”越葭点了点头。
“最近,我可没见他进宫啊。”苏瑾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前几日进宫侍墨的时候,我提过一嘴,说他最近可能会回趟汝南。陛下听后,只说了句,年末流匪多,让他路上小心。然后,我就特意派了一队人,保护他的安全。”越葭像是聊家常一样,十分自然。
“嗯,是得小心点儿。”苏瑾稍微安心了些,瞄着越葭微微有些低落的神色,她问道,“怎么?舍不得了?”
“哪有?借住而已,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他爱去哪儿便去哪儿,同我有什么关系。”越葭立刻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杳杳也真是长大了,左抱兰台新贵容中丞,右拥富有美名的崇王幺子秦家三郎,艳福不浅呐。”苏瑾促狭地调侃道,连看向越葭的眼神都带着些许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