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秦家的庶子被其新妇举报,言其贪赃枉法,不忠不义,私自豢养死士,刺杀郡主,或为参与贺氏骗局的共犯之一。
这事儿一出,众人哗然,折腾得何毅小老头好几宿没睡好觉,一直忙着收罗整理证据。
而这个庶子正是秦止口中的那位外兄,秦衡。举报他的新妇也就是王初的二姊,王姿。
结合何毅的调查和王姿的证词,此事大概可以概括为两个郁郁不得志的才子之间的惺惺相惜。
一个是秦家七房庶子秦衡,另一个是贺家三房独子贺洮。
二人于年少相识,虽身世家境截然不同,但命运却出奇的相似,皆是不得举荐的失意人。
贺洮是因为广汉乡苛待族中其他人,不许有志之士出头,进而阻拦了他的前途。而秦衡则是被其大兄所迫害,最后只得一个小小的县令,一辈子都无法回到都城。
贺家的事情,有待考证。但秦七家的事情,越葭还是有所耳闻的。她叹息一声,心想:有时候,父母是会毁了孩子的一辈子的。
据秦衡交代:二人年少于郊宴初识,一见如故,互诉衷肠,引为刎颈之交。
他痛心于上位者的眼瞎耳聋,因挚友被连累流放,一生再无出头之日而怀恨在心。联想起自己郁郁不得志的前半生,由此生了他心。这也是越葭早就遗忘的那场无厘头刺杀的原因。
至于,王姿为何要举报自己夫婿的缘由,那就不得而知了。
越葭皱了皱眉,她当时以为是探查千家谋逆案引出来的刺杀,所以才瞒了下来。却没想到是秦止的外兄所做,当真是够奇妙的。
不过,对秦衡的证词,尤其是为挚友痛心而误入歧途这段儿,她虽感念朋友之间情意的忠贞,但却实打实地对此抱有怀疑。
而后,因为刺杀这个事儿,她还被诏进宫里询问了一番。
事情发生的当晚,何毅就派人前往西北去找寻贺洮。结果近日收到回信,说是贺洮到了流放之地后,就失踪了。
若说是人死了,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冬日苦寒,一路上风吹雨打的,再加上无人打点,死上几个犯人,那简直是件儿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尽管死了,不一定是真的死了。但明确地说是失踪了,那可能是真的还活着。
没道理呀,为什么要在边关逃离?因为那里管理比较松吗?
近日,崇王可能是听说了秦家的事情,连夜赶来了都城。
秦止那天说完那些话以后,便再也没和越葭说过话。等到崇王到都城后,他就陪着崇王一起进了宫。
因此,越葭已经有好几日没见过他了。其实,见不到人也好,反正她目前还处于一种心烦意乱,想也想不清楚的状态。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秦止,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这两天,王嬷嬷经常叫何祁来府上。她觉得何祁这小娘子性子活泼,正好太医令嘱咐她们,说越葭需要多与人交流,有利于身体。
所以,她经常有事没事的,喊何祁上门。又加上何祁掌握的八卦消息实在是多,一来二去,越葭偶尔也会与何祁聊上几句。
何祁煞有介事道:“秦家这次可是闹得十分大,听说,王姿的阿姑这两天正闹着要让王姿陪葬呐。”
“上面都还没下诏呢,他们就这般做,不是打崇王的脸嘛。”越葭对此事儿实在不怎么感兴趣,不过看在何祁这么卖力的份上,还是敷衍了几句。
“话可不是这么讲的,后宅这块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何祁有些得意道。
“那总不能脱离了新律,胡作非为吧?”越葭连头都懒得抬,随意道。可何祁却一直没说话,她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抬头疑惑道,“他们还能怎么做?”
她想起了苏瑾之前说得开眼界,顿时起了兴趣。
何祁一副“一看你就不懂”的表情,但难得有人请教她,她还是很乐意讲自己的见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