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艺小比以弓马定胜负,共有赛马、马枪、射箭三场。
赛马两人一组,接连绕着大马场跑十二圈,抢到鞠球且率先到达终点者为胜。大马场并不是平地,而是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浅坑或者土包块需要越过。
皇帝握着上官律的小手使着鼓槌锤了一下鼓面,这便是开始了。上官凌一挥马鞭,疾驰冲出,身后众人追赶而去。细微的尘土高扬,这些马都是御兽司精心养着的良马宝驹,色泽鲜亮,步履矫健。你追我赶,好看的紧。
楚美人因有身孕,座次靠前,仅挨着陈贵嫔而坐,她有心讨好,笑道:“平日少见大公主骑射,未想骑马骑得这般好。”
场中大公主仅次于上官凌,大公主乃已逝的陈贤妃所出,陈贤妃去后,便由堂妹陈贵嫔养着,陈贵嫔没有亲生儿女,对昌慧公主倒也尽心力,道:“昌慧这孩子不爱说话走动,其实读书骑射各项都是扎实不错的。”
楚美人道:“也是贵嫔娘娘教养得好,皇上信重娘娘,大公主教养得这般好,日后嫔妾还需常请娘娘指教呢。”
陈贵嫔掩嘴一笑:“指教不敢当,心得还是有一些的。”话音刚落,只见上官琦身边的一少年纵马从大公主马旁挤了过去,大公主的马被挤开,一进一退间,已落到了后头。
陈贵嫔愤然道:“这谁家的小子,这等不知规矩,若惊了马可饶不了他。”
魏贵妃素与陈贵嫔不睦,凉凉道:“比赛,自然是能者居先。若按陈贵嫔的说法,赛马场上还尊卑君臣的,也不用比,直接把魁首定了四公主便是,谁还尊贵得过嫡公主。”
陈贵嫔气结,皇帝看她们说的热闹,问了一嘴:“说什么这般热闹?”
魏贵妃展颜一笑,道:“正说四公主骑马骑得好,风姿飒爽,有皇上的风范呢。”
皇帝闻言大悦:“朕也瞧着珍儿骑术有所长进,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皇后道:“皇上别夸她,珍儿仍是小儿心性,昨日还夸口有了双安相助,此番定要夺魁。其实有凌儿在,旁人谁越得过去。臣妾让显冬多预备了几张帕子,只等着今日她俩的泪珠子呢。”
皇帝道:“朕倒与你们说个巧事,前日凌儿在神机营与洪有都研制火炮时,将脚崴了,朕本让他好生修养,他倔得很,跟朕磨了好一阵子,方允了他参加前两项马上小比。”三项里只参与两项,必然是不参加最后结果评判的。
魏贵妃心中不快,面上倒仍浮着笑意:“偏是皇上纵他胡闹。”上官琦如今在工部历练,跟着徐尚书历练经营,六部官员尽皆识得。
神机营有什么,尽是一堆火器死物,偏的上官凌倒着了迷,整日往那跑,全然不知笼络朝中势力,只知在神机营中上跳下跑,研制火器火炮的,还时常受伤,她做母亲的不是不心疼,只望他受几次苦楚,能幡然醒悟方好。
康妃凑趣笑道:“二皇子若不参与,旁人尽可有望了。臣妾看着四公主稳稳当当的,穆姑娘又是将门虎女,她二人很有夺魁希望。”
皇帝连连点头,道了声很是。
虽是这般说,可场上的情形却不容乐观,四公主一开始惦记着后边还有马枪、射箭两场,马枪是最吃力气的,不敢使尽全力,便只跑了个中不溜的位置,后来再想往前赶,左右皆有马匹,夹在其中又怕惊马到不好往前挤进。
穆双安就更是落后了,一直被马弦儿压在最后,她勒马向左,她也向左,她向右她也向右,一直稳稳当当将她压在最后一个。
马婕妤扑哧一笑,“弦儿真是淘气。”
卢选侍亦笑道:“早就听说马姑娘骑射娴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马婕妤闲闲笑道:“弦儿日日练习不辍,不像旁的有些人,出身武将世家,骑射却如此一般,倒是给父兄丢人。”
魏栀皱了皱眉,只觉得赛马本是畅快竞技之事,激烈紧张放手一搏才是正理。马弦儿这番作为实属小家子气得很,让人看不上。但马婕妤与她长日亲近,她也正不喜那穆丫头,遂未诉诸于口。
穆双安本不想出风头,只是被马弦儿一直压在最后,她时快时慢,倒像是故意戏耍,少年人难免意气,被她激出几分怒意:“马小姐这是故意的?”
马弦儿高声笑道:“故意又如何?穆小姐技不如人自然要安居最后。我若是你就不参加了,几斤几两自己不知么?白白堕了定国公的威名。”
昌慧公主此时也距离不远,闻言挖苦道,“可笑穆小姐不自量,最后一名裁汰出局,倒连累了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