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弦儿一愣,心中难受羞愤,她满怀期待数次入宫,不过是为了能见见他。他如今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尴尬笑笑道:“二皇子美人多忘事,小女马弦儿,乃马婕妤的侄女,曾随姑姑去启华宫给魏贵妃娘娘请过安的。”
上官凌一听这个名字便皱了眉:“你便是马弦儿?”
马弦儿以为魏贵妃娘娘提起过她,立时喜上眉梢:“正是小女。”又忙抬起头道,“小女观皇子似有些不便,可是受伤了?”
上官凌不待理她,懒洋洋打马走了,只留下一句:“不劳费心。”马弦儿银牙近要咬碎,他总是如此,不管多少次,正眼都懒怠看她一眼,偏又直勾勾盯着那穆双安瞧。
第二轮第三轮是马枪、射箭,每场每组各出一人。四公主掂量着自己射箭准头不行,便挑了马枪。
在马枪一比中,需要领彩色璎珞,将璎珞系于枪尾,坐在马上,手持长枪,左右挑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与璎珞色彩一致的人偶上方的木板击倒,而人偶不倒多者方为胜。
看席上方。康妃见四公主一身红色骑装,脚蹬鹿皮金丝靴,手持一杆精巧的小巧银枪,银枪末端系着黄色的璎珞,不觉笑道:“四公主真俊俏得很,枪也舞得好。”
果是舞得不错,只是到最后稍微有些力气不够了,六个人偶,四个木板已被击倒,而木偶只倒了两个。马枪一技从军中持枪冲锋对阵演化而来,对控马、精准度和力度都有很高的要求。只有上官凌一人,六个木板皆倒而人偶未倒。
三皇子上官展略略逊色,木板皆倒了,木偶亦倒了三个。大公主此番应付了个场面,倒了两块木板,人偶亦倒了两个。本来此局昌慧公主一组为最后一名也该被裁汰,此次却因上官凌脚伤不参加射箭,故不进行裁汰。
觑着皇帝面色微有不愉,陈贵嫔忙笑道:“昌慧昨日苦练数个时辰,想来今日有些气力不继。”
魏贵妃看着陈贵嫔讥讽道:“昌慧如今越发随了陈贵嫔会打算,今日小比,昨日还苦练,这番脱力着实不亏。”这便是明晃晃说她蠢了,陈贵嫔素日在人前都是温和平易的样子,被她一番嘲讽也不好回嘴,只自个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每一场小比间隔能休息一刻钟。昌慧公主这会子正气不顺呢,马弦儿也不敢进去,只在外头悠悠转转,一会儿想起方才所见的上官凌的英姿暗自欣喜,又不知他是否看见了自己骑马的样子。一会儿又恨穆双安,抢了她的风头,害得她在昌慧公主跟前没了脸面,着实该死。
她正愤愤时,魏泙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手别在背后。一脸的笑意哄她:“弦儿你别着急,你的箭术我是知道的,除了二皇子,旁人定都不是你的对手,待会儿你狠狠打她个没脸便是。”
马弦儿神色略舒了几分,嗔道:“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跟李家女儿定亲了,你还跑来找我做什么?”
她这一番话说得魏泙心都化了:“我的心你怎不知,还不是你不允我,你要是允我,我立时去退婚。”
马家与魏家这些年走动颇多,马弦儿与魏泙相识亦久,魏泙对马弦儿是情有独钟。只是马弦儿心气颇高,自恃身份美貌奇货可居,魏家妇的身份尚未放在心上。且许久前随其母进宫拜见,偶见二皇子风姿卓然,品貌非凡,马弦儿就再未看上过魏泙,倒是魏泙一直痴心不改,她倒也享受他这般想着她,捧着她。
马弦儿道:“你尽胡言,定好的姻缘也是你想退便退的么?莫要带累了我。”又莞尔娇笑,“你既不喜那李婉,可不许你日后对她笑,不许送她玩物。”
她这话一出,勾的魏泙心头顿痒:“我只看你,只对你笑。”别于背后的手忽然展至她眼前,手中抓着一朵开得正盛的木芙蓉,笑道:“果是人比花娇,我看这花就觉只你配得上。”
马弦儿伸手接过木芙蓉,心中得意,又恐两人说话太久被人看见,忙几句将他打发走了,本想将花随手丢弃,忽想到人面鲜花辉映更添几分颜色,倒是将花簪在了鬓边。
再回至屋内,昌慧已是不耐:“这么久你干什么去了?”见她鬓边鲜花,一拍桌子怒道:“已是输了两场,你还有心思去摘花玩闹?你先头是怎么跟我说的?不仅没让能狠狠杀了她穆双安的锐气,到让本公主压尾丢丑。”
马弦儿忙道:“公主莫急,御马一项,穆双安这粗野之人或许稍占上风,但箭术您也知道的,我自幼苦练,除了您几位天家贵胄,旁的人莫有敌手。”马弦儿这话也不算夸大,京中公子小姐游园时,也有过几场比试,她数次夺得第一。弓箭娴熟的传闻便是又此而出,确是不错的。
昌慧冷着脸狠狠地剜了她几眼,小内侍进来传话:“禀公主,三公主已敲锣鼓,射箭小比马上开始,还请速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