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又细细问了她的身体,叹道:“虽说你在宫里,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享福,我却实在是日夜悬心。如今看得你红润康健,这才真叫安心呢。”
穆双安亲昵的贴着穆老夫人,道:“孙女在祖母身边也安心。”
穆老夫人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撒娇,不知羞。”
这时米氏走进来,笑道:“大姑娘回来了,是个好日子,午饭都摆好了,家里这些个猴头都盼着大姐姐呢。”
穆老夫人道:“很是,你二婶今日可费心了,一大早就上厨房盯着,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穆双安抱着老夫人的手,撒娇道:“果是家里好呢。祖母和二婶子都疼我。”
穆双安和米氏一边一个扶着穆老夫人走去饭厅。米氏和李氏候在门口。穆双安见状,悄悄退了半步,她二人搀着老夫人。
穆双安随在后首,她一进来,一桌子的小豆丁都亮了眼睛。规矩亦是好的,都规规矩矩行了礼方坐下。
穆双安小时是个淘气的,带着弟弟妹妹们爬树掏鸟窝的事没少干,是以小孩子们都与她亲近的不得了。
一顿饭,穆双安吃的是心满意足,亦有人吃得抓心挠肺。
墩儿是三叔的遗腹子,生得虎头虎脑,最是个调皮捣蛋的,常把他姐姐穆清气得抹泪,倒是在穆双安的铁拳威慑下老实不少。
他自认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将西侧院里最高的树上的老鸹窝掏掉。
奈何那树太高,他又太矮,虽他不愿承认自己爬树技能太次,但的确这些年来,还未除掉那窝已成了他心腹大患的老鸹。
自从上次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吓得李氏胆战心惊后,他是再也别想爬树了,身边的小厮都成了爬树监察使,动不动便要上告,他若不从,他们便一个个的指天骂地,恨不能立时死谏了去。着实在那窝老鸹面前丢了他小霸王的面子。
终是盼到穆双安回来了,想来老鸹们的死期也到了。他都激动的两夜未睡好,如今吃顿饭亦觉得长时漫漫。
好不容易饭毕,穆老夫人对穆双安笑道:“这几个孩子亦是盼了你良久,你们自去玩去。”
穆墩本想抢到第一个,奈何身形胖腿又短,竟是让西府的穆瑜抢了个先。穆墩气得牙痒痒。又不敢嚷开了让她回西府去。只能气呼呼的坐在一旁,听穆瑜叽叽喳喳的东问西问。
等了许久穆瑜走了,却见穆清又抱了些东西过来,期期艾艾的表示要与穆双安抵足而眠。正把穆墩气得不行,又不敢造次。
因穆双安惦记着今晚还要夜探广阳侯府,便婉辞将她拒了。
穆墩心头大喜,想着大姐姐还是与他贴心,定是看他不开心便把穆清给速速撵回去了。本也是,大姐姐这等的豪杰,怎会跟这些女子叽叽歪歪。
只他还未开心多久,穆双安便要将他也赶走,直说现在晚了,有事明日再说。
还不如待穆清客气。穆墩心中苦,大姐姐变了。
他便赖着不走,还欲哭诉两声,却听窗棂处传来声响,似是被石子击中。竟还有宵小敢夜闯穆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穆双安心中已有猜测,暗道一声不好,忙追了出去。
上官凌趴在墙头,本是约好了在广阳侯府后街外的巷口会面。但夜深路黑,现今又不太平,让她自己独身一人总不放心,便想着提前些时间过来接上她一起。
在墙头趴着望了半天,这个时辰还亮着灯的院落不多,偏的这个小院子热闹的紧,走了一个进来一个,走了一个进来一个,自然是归来客了。
他估摸着人走的差不多了,弹了个石子,却没想到一个石子砸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两人眼对着眼瞪着。
穆墩正欲大喊,忽被穆双安捂住了嘴。
“嘘,这是姐姐的朋友,不许喊。”
他在穆双安的威势下老实点头,穆双安这才将手拿开。穆墩见上官凌一身黑色夜行装,兴奋的低声问:“大姐姐,你们这是要去行侠仗义吗?”
穆双安想了想,点点头,豪气道:“算是,回头大姐姐办完了此事与你好生说上一说。只一条,可不许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