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殿下,为什么要走那么快呀。”
小梨花拢了拢破了的包袱皮,拖着继续往前走。
蔺望尘赶回府中,先回屋看了看,闻到那一缕淡淡的香气,确认小妖怪回来过,便又闪身出了屋。
追着那缕香气寻到后花园,就看到花丛之间,一个小小的小妖怪,背上背着他给她打的那个小包袱,小小的肩膀上背着一截包袱带子,像个拉船的纤夫一样,拖着个大大的包袱,费劲巴拉往前走。
边走边还抽抽噎噎地哭着骂他:“臭、臭殿下,坏、坏殿下!”
可怜兮兮,凄凄惨惨,看得人心都化了。
小妖怪不管是开心笑,还是伤心哭,但凡情绪激动,她身上的香味就越发浓郁,蔺望尘赌了几日的心口瞬间畅快了。
他几步追上去,清冷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为何骂人?”
四周乌漆麻黑,静静悄悄,冷不丁有个人在身后出声,小梨花生怕被人发现,本就战战兢兢,这一声吓得她瞬间炸毛,回头一看,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嗷一声蹦起来,包袱都顾不上,撒腿就跑:“鬼呀~”
娇娇糯糯的声音都劈了叉。
蔺望尘:“……”
他长臂一伸,把小梨花捞起来,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莫怕,是孤。”
“殿、殿下?”小梨花惊魂未定,定睛打量面前戴着黑色兜帽的人。
蔺望尘颔首:“是孤。”
小梨花伸着两只小手够他,蔺望尘把她往面前拿了拿,小梨花把他的兜帽往后推推,这才看清他的脸,当即委屈得不行,大颗大颗眼泪叽里咕噜往下掉:“殿、殿下,我找、找不到你,我以为你走了。”
眨眼功夫,蔺望尘手上就一片湿润,看着哭得肩膀直耸的小妖怪,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脑袋:“你事情办完了?”
小梨花摇摇头,抬手擦了擦眼泪:“还没,我回了一趟家,问了一位长辈如何变回去,他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就回来找、找你,可是,我看见傀儡了。”
蔺望尘有心给她擦擦还在往外涌的泪珠,又怕自己粗手粗脚弄伤她,没敢伸手,只是把她放在手心里,让她坐着:“本是走了,忽然想起一点事就折返回来。”
刚才那一瞬间的心灵感应,他没法解释。
他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应该回来看看,结果真的回来对了。
幸好他回来了,不然小东西还不知要哭成什么样。
小梨花仰着小脑袋,怯生生地问:“殿下,你要去哪,我能跟着你吗?”
在她变回去之前,她得和他待在一起,可太子殿下显然是要去办什么大事,她总不能让他为她耽搁留下,她也没那么大的面子,所以只能跟着他了。
如此,甚好。
蔺望尘点头:“好。”
带着小妖怪,至少他的咳症不会再犯,办事的时候也能利索些。
动不动就咳得透不过气来,若是寻常时候也就罢了,需要出手时,当真要命。
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好说话的,小梨花很开心,坐在他手心上,晃了晃两只小脚,抱着小拳头朝他拱了拱:“多谢殿下。”
小妖怪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变脸速度如同几岁孩童,蔺望尘有些哭笑不得。
小梨花伸手一指地上:“殿下,麻烦你把我的包袱也带上。”
蔺望尘弯腰捡起来:“包袱里装的什么,若不急着用,不如放在家中?”
“这是我姐姐给我做的新裙子,就留在家里吧,反正现在我也穿不上,等我变回来了,下次再来取。”
小梨花说着,跳到包袱上,钻进去,掏出那些银票,两只小手捧着送到蔺望尘面前:“殿下,我有一千两,你先帮我收着,其中一百两算我交的伙食费,我找你帮忙,总不好白吃你的。”
小小一个人,吃得还没小鸟多,竟然一本正经地要交伙食费。
蔺望尘听得有趣,没忍住笑了下,“你待在孤身边,孤也很开心,不用你交钱。”
一听这话,小梨花开心得眉眼弯弯,把银票抱回怀里:“殿下你真是个好人。”
说他是好人,这话蔺望尘没法接,一手托着小梨花,一手拎着包袱先行回了趟院子,把小梨花的包袱放在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