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斩马的白衣人走来,柳腰款摆,正是蛇姬。
原来曹泊早有准备,布下天罗地网,捉这瓮中之鳖。不止这里设有埋伏,所有出城的路上都埋伏了曹柳山庄的人。
这位庄主当真是恨她入骨髓,为了拿她,杀她,费心至此。
曹泊走到楼镜身侧,抬起一掌便可将她毙命,但他没有,他不会叫楼镜轻易死去。
他接过手下奉来的佩剑,要将楼镜断臂断腿,让她鲜血流尽而亡。
却在此时,道路尽头转来一行人,缭乱雪花之下,两匹骏马打先,其后是两马并架的锦绣暖车,驾车的也有两人。
车马不急不缓,直驶到众人跟前来。
瞧着这行人装扮,似是江湖中人。
曹泊朝手下示意了一眼。这手下上前,说道:“曹柳山庄办事,对面的朋友请绕道。”
马车不绕开,反倒停了下来。车内传来一句:“师公。”声音冷冷清清。
那骏马上端坐的一位素袍老人,须发全白,双眼闭着,眼部皮肤发皱凹陷,原来是一盲人,听得这声,不发一言,一掣长剑,分明眼盲,却似看得着的,一剑往曹泊袭来。
剑势磅礴浩瀚,荡开积雪,银雪腾空,轻飘飘飞来,却霹雳般刺下,一捻即化,一捻即碎的雪花竟如暗器,把众人皮肤割出血来。
这份功力,众人皆惊。
曹泊一见他的剑,神色骤变,沉声道:“颜不昧!”
铿锵一声,曹泊被逼退三步,一众手下围上来,欲要助其一臂之力,曹泊喝道:“退开!此人功力,你们承受不住。”他这些手下掺和进来,只能送死。
车内又叫:“谷生,半夏。”
一男一女闻言,也往战圈中来,却不是朝曹柳山庄的人马来的,而是飞身到楼镜身旁,携着她脱离战圈,往马车边来。
楼镜不知这行人身份,瞧这架势,像是来助她的,虽不明白他们目的,但总好过在这里被曹泊打死,因而配合。
蛇姬挡在前方,轻声笑道:“这位姑娘,这位大哥,这小女娃娃可是我们庄主的犯人,管人闲事,不是不行,也要瞧瞧管谁的闲事。”
那精壮男人握了握拳,嗤道:“曹柳山庄算什么东西,我主子想管,就没有管不得的。”
男人怒喝一声,重拳往蛇姬打去。蛇姬身如弱柳扶风,躲那拳头,似极轻松,但被纠缠之下,要分神管女人和楼镜,却是有心无力。
女人将楼镜搀扶至马车前,楼镜抱拳,说道:“未请教恩人姓名。”
车帘被撩开,莹白如玉的纤手拦着。外人得窥车内之人真容。
那人懒懒地睁着困倦朦胧双眼,眉眼间有虚弱之态,神态疏离,裹着一身银裘,手上拿着暖炉,嘴角似笑非笑,斜视着人,总带着一股讥诮之意,不动声色,将楼镜打量,良久,吐出三字,“詹三笑。”
楼镜先前被曹泊那一掌打出内伤,气息紊乱,一直强撑,到此时已是极限,原是有一句“姑娘为何帮我。”未问出口,浑身虚汗直发,眼前一黑,就此昏倒。
詹三笑眼帘微垂,说道:“带她到马车里来。”
半夏微愕,将要说话,詹三笑睨她一眼,半夏话语闷在口中,点头道:“是。”抱起了楼镜,送入马车内。
詹三笑往前边一望,那老人逼得曹泊步步后退,她放下车帘,说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