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夫人写了何事?”沁墨问她。
司明月顿了一下后答:“平安无灾罢了。”
“夫人心中到底惦记主子。”
她这么一说,司明月反而觉得自己的膝盖又隐隐作疼几分,虽然昨日她并非真的跪至晚膳前,但在有人监视的时候还是装模作样跪了那么小短时
间。
“走吧。”
司明月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告别了僧人就要离开。临行前她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正殿大门,里面依稀看见三两人影,正是宝佛寺的主持和那所谓贵人。
下了山,回城的路上路过东门歇脚亭,此前一言不发的司明月却忽然停下,一个人缓缓走进亭中,碰了碰上面的木桌后怀念地坐了下来。
歇脚亭在临安城的东门,陈木瓦砾,,杂草丛生,亭中石砾随处可见,但石雕桌椅却是干净如新,显然是常有人来。
天色渐晚,路边偶又行人,见她独坐在此又有人守卫在一边,便以为她在等人,摇了摇头就走了。
司明杂草丛生月在亭中坐了许久,最后才在沁墨的催促声中缓缓起身离开。
进府前她忽得想起姚家侍女纹琳,询问之后才知道对方压根没有进院就已然离去。
与此同时,一封来自程一青的拜帖也送到了她的手上,邀请她明日万仙楼一聚。
翌日,司府的马车停在了万仙楼的门前,司明月踩着脚垫子下车,仰头看着这个有着天下第一楼美誉的五层高楼。
虽说是楼但其实更像是五层塔,一层叠着一层直入云霄。任何人只要一踏入临安城就可以看见第三层屋檐正脊上雕刻着作趴伏状的瑞兽白泽,观其模样似乎正在小憩。随着它尾巴延伸至边缘处还挂着一排风铃,起风时清脆的铃声便会回荡在这百年城池之中。
楼内声音嘈杂,有歌舞声,丝弦拨动声,酒杯碰撞声,亦有低语声。楼中心全然挖空,站在最底层可以一眼瞧见第五层上方的房梁横陈。
这一层之中大部分都是平头百姓,多着粗制布衣,所坐之处并无屏风隔开,可以清晰的看见在座众人或仰面,或垂头,或沉闷饮酒,或举杯大笑,众生百态皆在此呈现。
司明月环顾四周后就抬脚上楼,进入第二层,热闹喧哗之声明显减弱,楼梯口有三两小厮正坐在一边磕着瓜子,有说有笑。见她上来,其中一人连忙收拾了一下,上前问道:
“姑娘今日可是来找楼主的?”
司明月摇了摇头,指着楼梯边挂着的几个牌子中的一个写着“和鸣”的漆木牌子问道:“这儿的人可是来了?”
小
厮连连点头:“来了来了。”
司明月颔首,见沁墨眼馋他们的吃食便将她留在此处,自己一个人前去赴会。
与一层相比,二层虽然也有未设屏风之处但到底还是多了几个小房间,门口一侧挂着同样的漆木牌。司明月顺着牌子走了找了过去,推开门就看见程一青和李济相对而坐,一副棋盘横置在二人中间,上面已经落下好几子。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屋中间的桌子上,正放着那个遗落的酒葫芦。
看见这个,司明月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快步上前拿起酒葫芦摇了摇,感受到了沉甸甸地分量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喝了一口。
“江心来了啊。”程一青见状冲她招了招手,“来的正好,达通兄正好遇上了麻烦。”
“没有!”李济硬声回答,眼睛却继续盯着棋盘。
司明月笑道:“李达通八面玲珑,竟然还有需要小女子的地方,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不准过来!”李济道,“喝你的酒去。”
“我偏要。”司明月笑吟吟地走上去,在棋盘上看了看,故作玄乎地说道,“黑子三路并发且杀机暗伏,天元失守,小目被围,还有这里这里都几乎死气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