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盈当场石化在原地,看见她震惊的表情,这名伴读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句话收了回去。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李怀敏轻声说了一句“白痴。”
离她最近的公瑾兰将这句话听了一个明白,在看着怅然若失的梅若盈,头一次赞同了对方的说法。
可是司明月究竟去做什么了?
她在收拾行李,因为出宫的日子到了。
如秋在一旁看着她淡定地将自己的东西转进包裹之中,身子抖了抖,强忍着恐惧开口道:“姑娘你怎得回来这么早?”
“夫子今日走掉得早,所以我就回来收拾了。”司明月理了理自己身上衣服,又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中人明眸皓齿,一颦一笑见都如同出水芙蓉般动人,右耳上的血红色耳坠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耳坠落在月牙色的圆领上,腰间一锦囊,一印章。
司明月满意地看了看,感叹了一句“就差一个酒葫芦了。”
听着她说话,早就得了李怀敏命令要将人留住的如秋在一旁更加瑟瑟发抖。
宫中消息流动之快,早在其踏出勤学殿那一刻,如秋就听说了消息。眼下见这人不仅不紧张还在悠哉收拾,想起一会李家小姐的问话手段,她犹豫片刻,试探道:“姑娘今日心情不错?”
“要出宫了,自然不错。”
司明月打量了一下屋子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叮嘱:“这段时间辛苦啦,等我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姑娘,你怕是回来就见不到我了!如秋心中呐喊着,伸手想要去拉她,只是这会人早已经走远。
等到公瑾兰下了学找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如秋一个人萧瑟地站在院中,盯着角落的那堆落叶失魂落魄。
联想起这半个月来对方协助李怀敏有意无意地给她们添堵,一时之间她竟然觉得有点解气。
只是
公瑾兰脑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她突然想知道,司明月若是看见这一幕会有什么想法,又或是,她这是故意而为?
她突然看不懂这个人了。
一开始的主动靠近不过是因为对方同样是被李怀敏所针对之人,再后来越是跟她交流就越是感觉到对方心思深沉,甚至很多时候的真实想法与面上完全不同。无论是被李怀敏刁难还是被其他人针对,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一丝胆怯或者示弱的意思,永远都是那么平淡。
唯一一次生气还是那天她们将她的做桌子涂黑。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便是她的忍耐底线,公瑾兰也是这么想的,当时后来对方的一番话改变了她的看法。
那个时候,她说要跟自己划清界限,这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话,但是公瑾兰却突然明白了,对方生气的点不在那桌子,而在自己。所谓的口出惊人也不过是为了将所有人的矛盾点吸引到自己身上罢了。
仔细想想,那天对方是在她们将矛头指向自己的时候出现的,而在那之前她又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而今天,她又再一次认识到了司明月另一面。
今日之事若是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都是会被无端陷害,人证物证俱在,
就算是自己也会百口莫辩,但是司明月却做了那样出乎意料的举动。原本她是不明白的,但是在听见夫子笑声以及看见李怀敏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后,终于是明悟了。
那句话传达的意思不在字面,而在更深一层------若是我有意骂你,绝不会用这种没脑子的手法!
夫子笑是因为他听懂了这个暗示,李怀敏的表情则是因为所谓幕后主使,也就是梅若盈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就这么被摆了一道,倒是真的应了对方的那句话,如此头脑,未来当家主母的位置又怎能守得住?
“司江心,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