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看了一眼那人,毫不在意地说道:“随意。”
司明月又道:“两天相处,江心觉得与此人有些投缘,走之前还想说说话,李榜眼有兴趣?”
“嘿,小丫头,有你这般过河拆桥的人么!”
说出来的话是埋怨,但是语气之中却全然不是。
司明月垂眸,感觉到他的离开之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走到牢门口,这是借助火盆那稀疏亮光,她终于是看见了对方的样子,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赤膊上身,露出来的全是拷打的疤痕。
这些伤痕有的是新的,有的看上去却是多年前的。
在看他的脸,上面也残留着黥刑的痕迹。
单单是从这些伤口上来看根本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于是司明月开口问道:“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你之前问过这个问题了。”那人回答,“老子也记不得在这破地方待了多久。”
司明月又问:“还记得以前事么?”
“小丫头记性不好。”那人嗤笑,“老子都说记不得了。”
司明月沉默了,这人见她站在门边一言不发,故意打趣道:“怎么?你还想放老子出来不成?那你可别做白日梦了,老子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久,见到的就是被拉出判死刑的,你这…”
“你什么时候死?”
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对反侃大山的兴趣,心中也是一堵,看着面前人的目光也多了一分怒气:“呸呸呸!你这是在咒老子?”
“明日如何?”司明月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明日是个黄道吉日,下去的话说不定不用排队,直接轮回投好胎。”
“你这狗…”那人刚要开头大骂,话到嘴边又收了声,狐疑地问道:“你如何得知是明日?”
“昨天你说梦话时我听见的。”司明月一脸平静。
“这样啊,不对,老子从
来不说梦话!”那人气急败坏,“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个如此遭人烦!”
司明月不答话,面容平静,一双眼睛在他的身上和周边刑具上来回游走,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那人念及她年少,又遭逢大难,到底是还是没有说出其他污言秽语,只是感叹道:“这么多年,能站着出去的也就你这个小丫头了,有这么多人愿意帮你想必也是一个善人”
“不是。”
司明月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在对方既怒且惊的目光之中坐了下来说道:“我不是什么善人,也不并非是良善之辈。”
说出口的话还在这冷意,让人心下一震。
那人意外抬头,看见地却是司明月目光之中的薄凉,以及唇角边的嘲讽。若非她刚在一直都没有离开,他都怀疑现在面对的是孪生姐妹。
“你…”他还想说话却看见司明月右手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整件事情就是一个局。”司明月道,“无论事情是什么,当我踏进大理寺的这一刻就注定了那唯一的解---无罪。这件事情不会因为我的为人而改变。至于阁下口中那些来探望的人。这些不过是算计中的一部分。”
对方听见这句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侃侃而谈便是因为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故而就算是对方不愿理会,他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