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月回宫查案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后宫。
如秋站在院门外,双目下视,正在思索着如何开口。
听到消息后她自觉不妙,毕竟当初是她在堂上做了口供,指认了对方。现在人回来了,她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再过旬日便可离宫。家中还有年迈的母亲和不良于行的弟弟在等着,离宫之后又该如何维持生计?
她不是没有想过继续留在宫内,但是这院墙之内肮脏龃龉之事太多,她已经牵扯其中,只求全身而退。
更何况,对方承诺过,只要事情解决,将会给自己家中一大笔钱财,用来医治弟弟。
如秋双手紧紧地抓住宫裙,心里有些不安。
这时,院门终于打开,锦衣圆脸少女走了出来,看着她倨傲道:“主子在等你。”
如秋连连点头,诚惶诚恐地随着她进了院中。
院内,李怀敏正侧躺在软椅上,右手手上戴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看着有些晃眼。她神色慵懒,见人也仅仅是给了一个余光,随后懒散地开口:“你为何而来?”
“姑娘,婢”如秋顿了一下,抓紧衣摆说道,“婢子想离开长乐宫。”
“呵。”李怀敏笑了,“这与我何干?”
如秋紧张:“可是姑娘”
李怀敏打断了她的话:“你在担心司江心?”
如秋犹豫着点头,李怀敏笑意更深却始终没有触及眼底,她伸出手,一旁一位宫娥连忙讨好地上去为她托住,但却被她扇了一巴掌:“谁让你多事了!”
这一巴掌吓了如秋一跳,她身形一哆嗦后就生出悔意。
来找李怀敏也是迫于无奈,可是眼下与司明月不对付又有能力的也就只有她了。
呵斥完宫娥之后,李怀敏又变成了那副慵懒模样,她走过来抬起如秋的下巴,手指在她脸颊滑落,看似怜惜实则无情道:“你得罪了司江心,与我何干?”
如秋身子开始发抖。
“虽然我与司江心不对付,但为何要为你给自己平添麻烦?”
如秋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李怀敏也松开了她,带着一□□哄的语气说着:“回去吧,回到司江心身边,你
尚有活路。”
听见后半句的如秋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如梦一般起身离开。
李怀敏见着她的声音消失在院中后,立刻变了脸,将桌上东西扫过在地,眉目之中皆是怒意:“司!江!心!”
院中宫娥皆底下了头,唯独那圆脸少女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说道:“主子,要处理了么?”
李怀敏深呼吸一口气后平静下来,又恢复到了先前模样。她重新躺回软椅上道:“有司江心,犯不着本小姐动手。”
少女疑惑,但见她不愿解释,也只能低着头帮她柔起肩膀来。
如秋浑浑噩噩地回去,推开门就看见司明月坐在石桌前,拿这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棋子正在下棋。见她回来,司明月落下一子道:“回来了?”
“大大人。”如秋上前啪得一下就跪下了,“婢子当时并非有意为之,实在是有人拿婢子家人威胁,婢子不得已才如此。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婢子吧!”
说着又开始哭诉起自己家境。
司明月耐着性子听了一会,最后终于是忍不住打断了她:“你是在说我应该去找挥刀者而不是找你这把刀?”
如秋终于是停止了说话,她抬头看着司明月,对方还在跟自己对弈,说出来的话平平淡淡,却直中要害,堵上了她所有的说辞。
“你在期待什么?”司明月下完一局后终于是转头看她,“李姝月没有给你该有的承诺,所以便来我这求情,期待我会像之前一般一笑而过?”
如秋低下了头,司明月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否认,甚至在方才,她心中还想反问一句难道不会么。
意识到自己天真的如秋面如死灰,颓废地跪在地上听着司明月发落。
只是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对方还是没有说话,侥幸的心情在如秋心中油然而生,她悄悄抬头,却见司明月又重新对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