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起昨日,齐泽眼神有些飘忽,但也没有否认,司明月心中轻叹一声,随后再次将书和茶具放置一旁,拿出棋罐开始摆棋。
昨日抄了两边后她已然是将棋盘牢记在心,摆好后又请齐泽验查,不过齐泽显然有些心不在焉,随便瞥了两眼后也只是草草点头。
既然如此司明月也不再复验,取出一子落下。
齐泽紧随其后,但是很快就落败了。
“殿下若是心不在此,还是算了吧。”
司明月一边说着一边收回了棋子,可是她话音刚落就被对方抓住了手。
“再来一局。”
他说得认真,司明月也只得重新将棋子放好。
这一次是齐泽先手,比起方才他已经专注了许多,司明月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可是在棋盘之上,齐泽的白子已经被黑子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蜷缩在一角等待着最终命运。
司明月面露胜利的微笑,拿起一子正要放下时却听见齐泽突然开口了:
“三年前,谋划允州之事的人是你么?”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司明月一时失神,手一偏竟然落在原本位置的左下方。如此一来围困之局立解,齐泽不顾她还在发愣,一鼓作气夺回了所有失地反败为胜。
司明月愣怔地看着面前棋局,两人交手多次,但却是头一次自己满盘皆输。
“再来一局?”
齐泽问她,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连意思也全然相反。
司明月摇了摇头,一边捡着棋子一边平淡地说道:“下官乃心高气傲之人,与殿下交手数次,头一回输得这般惨烈,已经失去了战意。”
齐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看了看还摆在上面的白子突然问道:“三年前允州造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殿下。”司明月将棋罐放在桌上,一双昭子死死地盯着棋盘道,“允州涝灾之时下官尚未行笄礼,不懂事,因此什么也不知情。殿下还是不要再问了。”
“可是”
齐泽还想说话,但是对面已经开始收拾白子了,逐客令下得明显,他无法只能离开。
司明月收好棋子后也没有看书,反而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
方才一问,让她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允州之事和北境之事在刹那间被联系到一起,而一些多年来没有深思的疑问细节也慢慢浮出水面。
当年允州的粮食都去了哪里?北上商旅又是如何知道何时粮绝?赈灾除了粮草外的银两又被用作何处?
司明月顿时觉得头疼。
然而让她困扰的问题还不仅如此,方才齐泽对于允州的态度也让她有些举棋不定。
对方两次找她下棋,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允州。这种带着目的性的靠近让司明月反感,因为对方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用三年时间美化至完美。一朝幻想被打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失了平衡。
她或许应该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