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月和江翁两人站在殿后门外,听着里面的你来我往,司明月感叹道:“太子殿下气度不凡,颇有明君之像。”
江翁摸了摸胡须接话:“殿下八岁随陛下上朝,如今已有八年。”
司明月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江翁,这才笑着点头。
殿内太子不徐不疾,按照三人先前商量的那般一步步将朝臣带入彀中,最后人证带着状词上场,引起轩然大波。
司明月听了一会就借口要走,江翁奇怪地问道她:“不听了么?”
她抱着酒葫芦笑道:“留在这里本来是担心殿下无法镇场,如今看来是江心多心了。眼下江心还有事要做,这里就交给先生了。”
说完就一个人悠哉离开。
她前脚赶走,齐泽的身影就从屋檐上跳下来,看着司明月离开的方向不语。
江翁的手还在胡须上,他摸了摸须尾乐呵呵地说道:“殿下这是在躲人么?”
齐泽没有回答,收回视线后问道:“皇兄还没结束么?”
江翁摇头
,齐泽便直接坐在了门槛上,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草根望着天不知所思。
司明月一路出宫,也没有回府,反而是去了敲响了程府的大门。
程一青正在朝会,因此老管家只是将人送到了院中亭子处,就自行离开了。
程府内的一草一木都是程一青重新设计改造,院子不大,但是五脏俱全,深得众人喜爱。
当他还在翰林时就有不少想要附庸风雅之人上门拜访。
司明月在亭中坐下后掏出了三封信,这便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程一青下朝回府就听见老管家说司明月到了,他意外地走到院中,就看见少女正斜靠在亭中,手握墨竹葫芦,正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口中还念念有词:“白鹭飞天,天上九重,盲虫伏地,地下万轮。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悠哉悠哉,酒中见仙。”
听见这话,他笑了一声,这才走过去接话:“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司明月闻声抬头,见他回来了,这才坐直身子说道:“回来了?”
宛如主人家。
程一青失笑,连朝服都没有换就坐了下来:“上次见你还有些闷闷不乐,如今倒是怡然自得起来。”
“心神顿悟后一切自然豁然开朗。”司明月别好葫芦回道,“之后便想着状元郎你快要去监考了,这才过来看看。”
说着就将面前的三封信递了出去。
程一青好奇地接过,正要打开却被司明月阻止了:“三份救急信,若是在江南遇见难事可以拆开一用。”
她说起江南,程一青收起了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行山已经向礼部请愿,自愿去西边监考了。”
这个消息出乎司明月的意料,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从里面抽出了一份信说道:“这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这两份也还能用。”
说完她将抽出来的那一封信撕毁,而后问道:“当初不是你说西边对科考没有兴趣,甚至有些排斥么?为何又想要去那?”
“正是因为这样,行山才觉得更要去西边走一遭。”程一青认真地说道,“江南富庶之地,就算不参加科考也能某得一二出路,但是西边不行,且不说西南,这西北贫苦,若是能得大家学习参加科考,日后定然
能成为一大助力。”
司明月面色有些古怪,她倒是没有想到程一青能想到这一层。
“不仅如此,这次一通去西边的还有一位。”程一青收好两封信说道,“今日临安城有一则留言,说是西南有人中饱私囊,盐田贪污一事暴露了,今日太子殿下已经代陛下拟指,让达通兄协同吏部去西南查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