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终归还是再见到了。
四目相对间,一旁的陆得生叹口气,他抬手没好气地吩咐人都出去,只把医箱留下。“你身上的伤,就叫陛下给你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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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桃一愣,终归还是被陆得生发现身上有伤了。
许久后军帐内终于安静下来,韩桃看向赵琨,赵琨依旧坐在被褥上,伸手递向他。
韩桃犹豫了下,没动。
“把甲裙卸了。”赵琨道,“能坐到我身边来吗?”
韩桃犹豫着卸下甲裙,蹒跚着一步步,走到赵琨身边。
赵琨见状伸手来,叫韩桃把腿抬起,然而只微微抬高一下韩桃就变了脸色,疼得直吸一口冷气。
先前四日四夜的赶路,原本大腿内侧的裳裤和皮肉早就被马鞍磨破了,血肉沾着裳裤,一扯就痛,这些时日显然韩桃也因为怕疼,没有仔细处理过。
他低头,看见赵琨正抬眼沉沉地看着他,眼中涌动着墨色,难以言明。
韩桃别过头去,知道赵琨是在自责。
“为什么?”赵琨哑声问道,让他躺在床榻上扒开腿。
“我只是怕我会晚到一步,担心你出事……”
“韩桃——”
“没事的,之前也不觉得疼。”
韩桃最终在床榻上躺了下来,感觉到剪刀在小心翼翼地剪开裳裤,原本磨破后渗出的血迹干涸在破碎的布料和腿肉间,在出汗之后,新的裳裤又和旧的伤势粘在一起,那一块伤势惨不忍睹。
赵琨自下马后就发现了韩桃的异常,尽管韩桃在走路时竭力控制,却还是能一眼瞧出端倪。
如今赵琨的手指近乎颤抖着,只能小心地一点点扯出破碎的布料。
韩桃闷哼一声,绷紧了身子。
“我本以为如今我在帝位之上,不会叫你再受任何的欺辱,”赵琨慢慢道,嗓音低沉沙哑,“却没想到还是因为我,又叫你成这副模样。”
床榻上,韩桃张着腿任赵琨处理伤口,手臂遮住双眼,他咬牙喘息着。
“很疼吧。”
“没……”韩桃攥紧指尖,别过头去,“没有……”
那些个细碎的布料长在已经半愈合的皮肉中,要想取出来,只能用小刀一点点挑出。韩桃裸露的双腿止不住的发颤,若是不疼,又怎么会忍到这个份上。
许久后赵琨都没有再出声,韩桃的手一再攥紧被褥,又怕赵琨发现而悄然松开,然而在药粉洒上的那刻还是疼到抬起腰来,纱布层层缠紧,他感觉到赵琨的动作越发轻柔。
好像有液体带着热意,一下滴到他的腿上,不见了踪迹。
“赵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