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的声音很低,但是在这幽静的水牢里面响起来,分外?清晰。
他知道了卫黎的存在?
宋瓷惊地从水牢里站了起来,捆住她的链子发出沉闷的响声,她面色一痛,又摔回了水里。
安公公见她如此可怜的模样,笑了笑:“不用这般激动,阿瓷啊,你说你,平日里这般乖巧,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给自己惹了一身腥呢?我想,其他人是还没有发现你的身份,你和卫黎的关系的,你说,我要是说出去,会怎么样?”
“你想要做什么?”宋瓷戒备地看着他。
安公公没有带拐杖,他站了起来,和以往那个走到暮年的老者形象丝毫不同,相反,有一种年轻的锐气。
锋利,咄咄逼人。
宋瓷手脚僵冷,她动了动脚,手放到了石头上,撑住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再问了一句:“安公公,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和卫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安公公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卫黎已经有联系许久,那陆醒,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宋瓷没想到安公公知道这么多,她张了张嘴,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只是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安公公见她哑口无言的模样,继续道:“这样吧,念在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的份上,我也不强求你什么,把你和卫黎之间联系的所?有信件都告诉我,还?有卫黎到底有什么企图,我便想个法子,救你出去。”
联系信件?
宋瓷一愣,她和卫黎可从没有靠信件联系过什么。
安公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寒潭凄冷,宋瓷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她脑中一些想法转瞬即逝,最后确定了要说的东西,她略有不甘地道:“公公难道不应该早就清楚了吗?现如今却还这般假惺惺地问我做什么?”
安公公短促地笑了一声:“知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当初我让阿宁去查探你的消息,最后也只发现你和卫黎有来往,她说你把那些信件都藏得死死地是吗?不然的话,我已经拿到了。”
阿宁?
宋瓷一惊,立刻想到那一晚阿宁来查探的事情。
可是……
她从未和卫黎有过
?信件往来,阿宁更是不可能看见。
所?以阿宁的话,是在欺骗安公公吗?
宋瓷看着安公公,眯起了眼睛:“原来是阿宁背叛了我。”
“背叛你?宋瓷,你别忘了,你和阿宁,都是该听我的话的,”安公公捋了捋衣袖,道:“何况,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背着公公,和别的男人有了联系,甚至于,那个男人是个反贼,是个残暴不仁的男人。”
反贼,残暴不仁?
宋瓷心下一惊,但是面上表情却滴水不漏,她继续看着安公公,道:“你在胡说什么?卫黎将军是大将军,他怎么可能是反贼,是残暴不仁?”
“你们这些活在深宫的女子啊,就是天真?,不过?接触不到外界,我也可以理解,”安公公并未怀疑宋瓷的表情有假,他道:“若是说反贼,现如今事情未曾尘埃落定,我倒也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你,但是卫黎心性残暴,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这种暴戾性子可是被根植到了骨子里?,漠北定国将军府不知道有多少流言蜚语,那个男人稍有不顺心便杖刑下人,曾经将对面将领的父母,妻儿头颅尽皆割下,挂在城门耍威风,是个赫赫有名的凶煞之人。”
“至于女子,”安公公打量着宋瓷的神情,慢慢地道:“你猜,卫黎手上有没有那些娇美地像花儿一般的女子的性命?”
宋瓷愣了愣,她怔怔地看着安公公,表情似乎有所?动摇。
安公公心中明白,宋瓷这样的深宫女子,怕是对于卫黎那样的没有大将军,很容易便芳心暗许。
只是卫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看上她?
在安公公的眼中,宋瓷就是普通的听命于卫黎的女子,卫黎给她点小恩小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而?这样的女子,如果?将卫黎说的凶恶,她们便会有所?动摇。
或许……对宋瓷,还?得加上一条不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