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吟戴着帷帽走在梁定安身边,没忍住,道:“扶苏公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来找苦树道长,我们准备……”梁定安话说到一半,住了嘴。
陆婉吟也大略猜到,又是什么国家大事,便不再问。
两人顺着石阶走了一段,晚风突起,又强又急,陆婉吟的帷帽被风吹起,在空中打着卷儿往路边的枫叶树上飘。
她踮脚去够,一个不妨往前一跌。
梁定安赶紧伸手拉住她。
两人一前一后,往中间一靠,难免肌肤相贴,手臂相触。梁定安是习武之人,胸膛宽阔,陆婉吟的后背撞上去时,就像是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小娘子被烫到似得往旁边一躲,梁定安也赶紧松手,涨红了脸道:“那个,我替你爬树去拿帷帽。”
“不用,我有备用……”陆婉吟话未说完,梁定安已经撩起长袍,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
远远山路中段,扶苏站在一小坡前,一眼就能看到前头景象。
青路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看,“那不是梁公子吗?怎么爬树呢?”
“是啊,”身旁的扶苏公子淡淡道:“怎么没摔死他呢。”
青路:……
“公子,梁公子好歹也是您的至交好友。”您这样是不是太恶毒了点?
扶苏淡漠垂眼,朝青路一瞥,忽而一笑,风情无比,“那就摔断腿好了。”
青路:……果然是至交好友!
梁定安回府的时候,手上拿着一顶帷帽。
这是陆婉吟的帷帽,他将它从树上取下来的时候被割破了,陆婉吟自然不会再要,便让宝珠去扔了。
梁定安趁其不备,捡了回来。
男人面红耳赤地盯着帷帽,小心翼翼嗅一嗅。
真香……
“骋望!”
梁定安屁股还没坐热,他娘就拿着一大堆小娘子的画像找了过来。他赶紧把帷帽往宽袖内一塞。
“儿啊,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定远侯夫人急匆匆奔进来,直接就摊开一幅画往梁定安眼前怼,上头赫然就是一位紫衣美人。
梁定安随意一瞥,头疼的快要炸开。
这紫衣美人他是见过的,先不说比这画上胖了一圈,就那脸上,跟老天爷借了几百颗星星,都嵌在上面了,整个就是麻子脸,哪里像画上这么精光的只眼角一滴泪痣。
“娘啊,我不要!”梁定安气得偏头。
定远侯夫人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都这把岁数还不找?等着干嘛?等着投胎?”定远侯夫人出生将门,说话难免嗓门大,粗俗了些。
梁定安气呼呼道:“那长情不也没找呢吗?”
“你怎么能跟他比?他是天上的月亮,就算七老八十岁了都有人抢着贴上去。你要是七老八十岁了,连咱们府里倒夜香的老妈子都看不上你。”
梁定安:……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如扶苏,但也没有差那么远吧?
“你放心吧,我已经有喜欢的小娘子了。”梁定安老神在在。
正在翻着画卷,准备再让梁定安挑一挑的定远侯夫人眼前一亮,“哦?是谁家的小娘子?”
梁定安坐正,笑眯眯的跟他娘道:“兴宁伯爵府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