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这个词,对纪淮的打击太大,因为她从来只有分别,没有重逢的甜果。
陈逾司不一样,他就是独立。分开这词对他来说也司空见惯,重逢这词在他看来也不难,和爸妈想要再生活在一起,只要有心为之。赵骅和他妈妈只要有心为之,他自然不用一个人生活。
他搬走这件事,他和纪淮感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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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开学在所有人都不期待中到来了。
别人因为要上课,她因为陈逾司要搬走。
仿佛只是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的动作之间,对面阳台再没有会浇花的少年。
陈逾司搬去了一个老小区,房子很小,赵骅搬来的那天晚上出去后,就一晚上没回来。
搬家那天在晚上,他没有来得及整理。草草将就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纪淮不太开心的在他住的楼下踢石子。
陈逾司下楼来接她,欣长的身体挡着了东南方向的风。纪淮还闷闷不乐着,低情绪从他告诉她自己要搬走那天起就这样:“还不开心呢?”
纪淮在这方面不是口是心非的人,当然她就算是口是心非,就那藏不住的心思,让人一猜就能猜中。大大方方的点头,喉间重重地嗯了一声。
可偏听上去像在表白一样让人开心。
老小区里没有电梯,不知道那一年让翻新的墙面,现在到处都是小广告和涂鸦,入口的楼梯顶低矮,纪淮总觉得陈逾司走楼梯得弯腰。
不再是指纹锁的门,一把听上去拧动都费劲的门锁。
房子很小,几个纸箱子堆在客厅里,将过道全部挡住了。
纪淮熟络的拆开,有一箱子是衣服,幸好他收拾的时候也懒,衣架全没有取下来,现在可以直接挂上去。
等陈逾司把电脑装好,她正坐在床边,将一些没有衣架挂的短袖一件件地叠好。
见纪淮要去开行李箱了,陈逾司叫停了她:“这里面的等你是我老婆了再给我收拾。”
纪淮多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看见他笑,唰的一下脖颈连着耳根都是红的。骂了一句都算不上脏话的脏话,跑出了房间。
还是改不掉一害羞就逃跑的毛病。
以前能厚着脸皮跟他抬杠,那时候是年轻不懂事,以为陈逾司看着人模人样。现在不敢跟他比脸皮厚了,因为纪淮知道他能说到做好了,她自己不行,就是只纸老虎。
陈逾司从房间出来,转头在找纪淮,环顾了一圈,最后在阳台上看见了她。她托着腮在看密密麻麻的居民楼,二月的天,黑的也快。
万家灯火明,她孤单寂寥感倍增。直到肩头搭上来一只手,打断了她不知道是去年秋天到如今姗姗来迟的悲情,还是今年秋天提前来的忧伤。
“不难过了,听话。”陈逾司的手搭在她肩头,手贴着她的耳畔,大拇指轻轻的刮蹭着她的脸颊:“我听说这附近有家好吃的米线,我带你去吃。”
米线好吃的,但吃完了之后,等两个人结完账要走的时候,那分道扬镳的难过还是抑制不住。
纪淮问他:“陈逾司,这事我们最后一次分开吗?”
陈逾司打趣:“不是,因为以后放学我们还是不顺路,得分开”
纪淮看他故意扭曲意思,气鼓鼓:“那不算。”
陈逾司收起那开玩笑副样子,语气也放缓了:“我们以后会一直顺路的。”
后来,纪淮问易伽为什么不和许斯昂在一起:“我表哥说,他因为你想要好好读书。”这在纪淮看来等同于表白。
但易伽说:“因为我和为了我是有区别的。前者有引以为鉴的意思,后者才是爱。”
那时候纪淮想,这就是学文科的女生嘛?如此咬文嚼字,但想想,如果现在她也咬文嚼字,她或许能发现,‘一直顺路’和‘永远在一起’的区别。
那时候她没有,她自己或许应该大胆的问他会不会永远在一起。可没有问就是没有问,她只是满意的听见陈逾司‘一直顺路’的回答,高高兴兴的上了公交回了大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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