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旅游区,覆盖白雪的山脚下是一片湖泊,此刻早已结了冰。游人扛着单反,在湖心
的木桥上拍照。农户养的黑色野鸭在雪地里摇摇摆摆地散步,冷寂里又多了些生机。
湖边是爬满枯萎青藤的民宿。
有几家是青年旅社。
还有些是本地人修葺的别院。
舒予白在白墙黛瓦的建筑群外站着,低头看屏幕。
萧衣给她发消息:
-“我让冬苓过来接你。”
舒予白回她:
-“嗯,谢谢。”
过了会儿,一个留着碎短发的女孩站在石子路尽头。
女孩很年轻,不高,白色高领毛衣,米色格子裙,短发及肩,笑起来眼睛很明亮,唇色鲜红,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
她看着舒予白,笑了起来,接着挥手:“予白姐。”
风起了,吹的脸有些冰,她用手捂着脸颊,小跑过去。
“胳膊怎么弄的?”舒予白轻声问。
女孩挽着袖子,白皙的胳膊上满是颜料,绿的白的,沾的到处都是。
“刚刚在画画。”
她有些抱歉地笑起来:“不小心弄脏了。”
“赶紧回去洗一下。”
舒予白轻轻帮她扯一下翘起的衣领,说:“快回去吧,大冷天的。”
女孩是萧衣画室的助手,叫冬苓,本科生,课余时间跟着萧衣画画,替她干些杂活儿。读研那会儿,许多研究生会带艺考的学生,冬苓正是萧衣带的高考生,当年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考进美院油画系。
挺有灵气一个小姑娘。
一阵风把她的发丝吹的翘起来一缕,舒予白轻笑,帮她理好。
冬苓抬头看她,眼眸很明亮:
“予白姐,手好些了么?”
“嗯,好很多了。”
“那就好。”冬苓说:“听老师说,你打算重新开始画画?”
舒予白想了想:“算是。”
“那,加油!”
她又笑起来,很认真地说:“以前就很喜欢您的画。”
舒予白瞧着她,只笑了笑。
这一带景色很美,常常有前来写生的画家。舒予白眺望着山脚下的仿古建筑群,雪天里,黛色瓦片上落满雪花,屋檐上结着晶莹透亮的冰柱,日光下折射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