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与妻子许氏感情甚笃,终生未纳妾。殷怀走了以后,许氏伤心欲绝,命人在府中辟出一处院落专门理佛,从此长住佛堂,再也没有出来,对世事不闻不问。
殷府上下都知道她不喜欢殷莫愁,殷怀还在世时,她就对小莫愁动辄得咎,外人大只当这位夫人教子严苛。可事实却不是这么简单,随着小小的殷氏继承人长大甚至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老夫人脾气愈发古怪。
六年前,齐王造反,殷莫愁率军救驾被困,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战报传入府中,许氏毫无所动,只是“哦”了一声,说知道了,接着兀自照常抄她的金刚经。
这态度匪夷所思,何止令人怀疑殷少帅不是她亲生的,简直是仇人。
殷莫愁想起母亲,一脸无奈:“每年我送的礼物都被她扔到湖里,好浪费哦……今年就不送了吧,省点力气,也省得惹母亲不高兴……”
这是什么自杀式的直男言论。
“主子当久了男人,真是越来越不懂女人心思……”冬雪无奈地“教育”她,“老夫人收不收、领不领情是一回事,主子送不送却是另一回事。”
“……嗯?”
春梅接话:“主子逢年过节都亲自挑选东西往佛堂那送,是一片孝心,人心是肉长的,老夫人虽然冷淡多年,相信也有软化的一天。您送了,她不收,是她的事。您每年都送,要是今年不送,要是老夫人又想收了呢……”
冬雪搭话:“对啊,说不定哪天老夫人想开了,收下主子的礼物……”
什么送了不收、不送又收、送又收……殷莫愁被绕晕了。
“你们就说怎么办吧。”殷大帅喊投降。
冬雪笑说:“送礼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主子放心好了,今年我们姐妹俩为老夫人挑了件特别的礼物,绝对对她老人家胃口,作为虔诚的佛教徒是保准不会丢弃的。”
“到底什么礼物?”
“一尊高僧开过光的纯金佛像。”
殷莫愁:“……”
高明!
黎原这边动作很快,不到三天就有了进展,于是和昭阳公主再次来到大理寺,黎原说:“护城河河差共一百二十名,经
查工部档案,初步走访,没有家室且上了年纪的条件,有八人。”
殷莫愁问:“没有家室但还有和父母兄弟同住的有几人。”
黎原翻了翻记录:“三人。”
殷莫愁又问:“剩下五人中,住京城内的有几人。”
“两人。”
“那嫌疑人就在剩下这三人当中了。”
黎原疑惑:“为何认定嫌疑人住城外?”
殷莫愁拿过他手里的记录,边翻看边道:“京城一百零八坊,每到夜里,坊坊有坊衙巡逻,城门也宵禁,凶手为了不被人察觉,焚尸肯定在半夜夜深人静进行,可他事后总要回家睡觉,但半夜京城城门已关。只能是住在郊外……”
诸人纷纷点头赞同。
崔纯接话道:“这个凶手很谨慎很干净,我去京兆府翻遍了记录,并无河差犯案。”
“不对……”殷莫愁摇头。
“怎么不对?”
“再谨慎的人,再干净的手法,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崔纯也很无奈:“可他确实没有前科。”
“纯哥……”殷莫愁定定看向崔纯,“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校场骑射演练的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