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过来帮我吹一下。”
她的声音又低又软,尾音像片状的羽毛擦过皮肤那般轻柔。
“……”
“很不舒服。”她皱起了眉。
“噢,好。”
……他还是不擅长和少女接触。
这方面,只有太宰治有经验。
“原来织田先生,”锦户舞淡声说,“竟然还用玫瑰花味的唇膏啊。”
……啊这。
那是港口afia年会上抽到的十等奖,早就扔给孩子们玩了,他在出门前蹲下系鞋带,咲乐趁机涂在他的嘴唇上的。
老实说,他宁愿抽到十一等奖的一袋大米。
在虚虚地托住锦户舞的下巴,轻轻吹了吹她的眼睛时,织田作之助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
他笔下也有过少女,她们贫穷而坚强,有梦想当翅膀,活得满足而虔诚。
想要的一切都得自己去努力,没有不劳而获这种东西的存在。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写一写面前的人。
日本的首富小姐,她会有什么梦想呢?
织田作之助没有办法判断眼睫毛有没有吹出来,光线太暗了,但他很快看到锦户舞的眼泪停住了。
她的目光像烟,他一吹,就弯成了月牙。
“……这个就不知道了。”森鸥外抬了抬眉,“但有一件事,凶手在发现夏油君失去术式之前,短暂地占据过他的身体,多少看过他的记忆,可能有与你有关的部分,要小心哦,铃溪酱。”
“好,我会小心。”我思索片刻,“我会告诉五条悟,但暂时不能告诉夏油杰。”
“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都已经问了诶。。”
“百鬼夜行的最后一刻,夏油君因为他父母留下的手链断裂而坠楼,”森鸥外回忆道,“但是那串手链,我先前也检查过,质量很好,按照道理不会轻易断裂。”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是不是被你提前弄断的?”
“……”
“如果夏油君被他的朋友五条君直接杀死,尸体无法剥离生魂,你就无法进行复活计划了。”森鸥外推测道,“难怪你事先拜托我把夏油君引至天台,不是因为那里人少,方便掩人耳目,而是为了远离五条悟,先一步让夏油君陷入濒死状态。
至于为什么用那串手链,你是良心上过不去,在帮他的父母报仇吗?”
“让他死一次,再弄活。铃溪酱,你和你父亲一样,是真正的疯子。”
“你想成为afia的中层吗?不用留在底层打杂。”
“我不想。”
“那你想换一个工作吗?”
“森叔叔真会开玩笑。哪有算得那么准的,要是夏油杰当场摔死了呢?我不是就白忙一场了吗?”
“那也在你的考虑范围内。”森鸥外微笑,“恐怕你会选择当场殉情吧。”
“你说错了,我很珍惜生命的。”他说的一半对,一半不对,“其实我没去想过我会失败。我在上学时很喜欢读中国的成语和谚语。有两个成语,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想知道吗?”
“哦?”
“饮鸩止渴,抱薪救火。”
“我也读过,是贬义的成语。”
“这是两个很可笑的成语。但古人不会凭空创造,我相信当事人是真的遇到了那样的绝境。可是也许饮鸩止渴的人,最后发现自己百不侵,抱薪救火的灰烬里,飞出了一只不死鸟。”
我也记得百鬼夜行那天发生的事,我不会忘记手链断裂,夏油杰坠楼的那一刻。
“所以那时候,除了相信我自己,别无他途。”